探上他颈间脉搏,没有丝毫起伏。
成功了!
苏黎心中一喜,猛的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理好衣衫,找出事先预备的药丸吞入口中。几乎是立刻的,营帐帘门被挑开,火光进来时,她已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唯听觉依旧灵敏。
顺理成章的,哀哭声遍野,她作为刺杀汗王的凶手已然畏罪自杀。可汗已死,新汗登基,一切似乎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
“没想到你的医术竟这般出神入化,连假死药都能制出来,若非有了娄然,我想,我一定舍不得你!”
一切归于平静,男人如鬼魅般的声音却忽然飘入耳中,苏黎一惊,只觉唇上一凉,尚未来得及反应,已听到那人沉声吩咐道:“抬出去!”
直到身处野岭之中,苏黎才惊觉过来,刚刚,那是他的唇吗?
***
夜黑如墨,四周皆是野狼孤鸣声,待四肢能动之时,大营已在十里之外。吹燃火折,苏黎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拴着的马匹,心下一喜,耶律何齐果然信守承诺给她留了干粮和马匹。
此刻的她尚以为,耶律何齐能放她走是遵守诺言,却不知,她的自由是他人用一辈子的幸福换来的。
回南启的路途,遥远而漫长,苏黎心中急切,几乎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她怕她刺死可汗的消息太快到达,牵连家人,只期盼着自己能赶着消息到达前抵达凤液城,亲自去跟赫连清绝解释。
一路上跑死了五匹马,终于在第十天时,抵达凤液城。彼时的她灰头土脸,满面风霜,根本瞧不出她的真实模样,且她一路都是男装打扮,纵然是遇着熟识的人也是万般认不出她的。
城门口,仅有寥寥数人,苏黎虽奇怪于眼下太过安静的凤液城,但因心中有事,她也无曾留心细究,只是在城门口被盘问时,却有什么东西滴落脸上,她心下一惊,伸手触去,却是一手粘稠,未待她反应,已有守卫大哥惊悚的后退一步,口中喃喃念道:“不吉利啊,不吉利……”
苏黎看到自己满手鲜血,心中正觉突兀讶然时,又有几滴滴落脸上,她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看去,猛然面色大变,正要问什么,她身子忽然一僵,双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城墙上那悬着的人头,猛然“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几位守卫大哥以为她是被吓着了,赶紧上前出声安慰道:“小兄弟也觉得此景吓人吧?哎,说起来,这苏相国也真是可怜,一生光明磊落,老来竟受女儿连累,落得满族抄斩的下场不说,竟还要头颅悬于城门……小兄弟?”
守卫大哥忽然看到苏黎倒了下去,急忙上前来搀扶,被苏黎猛然推开。
喉咙灼烧如火,苏黎慌的爬起身子,一路小跑,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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