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句,就在老黑身上拍一下,只是一下,就将那米粒拍碎,碎米里蒙出了奇异的幽光。
啪啪啪。
清脆的拍击声中,老黑身上的米全部碎了。
我能感觉到米婆释放出的力量,十分的雄浑。每拍击出来一次,我身上的力气仿佛就被抽取出来了一分,肌肉一阵阵的酸软。
拍碎最后一粒米,老黑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浑身跟青蛙似的剧烈抽搐,眼睛、鼻孔开始流出了淡淡的黑色血迹。
他颤抖了很久后,一下子直愣愣的昏迷过去。
“好了、好了,没有事了。”米婆叨叨的,“天天啊,你还是跟我这婆子有缘,《鬼书》好好学,一定要把那一万块钱还给那个人啊。”
“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猛然想起米婆头七的那天晚上,那忽如其来的大风,还有那个前来祭奠的神秘人。
那留下紫米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想问些什么,米婆却依旧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你这样不行,你们三个崽气运很衰,印堂发黯,身上有血气,会出事,肯定会出事……你《鬼书》也冒(没)怎么修炼,碰到恶鬼不行的……你们去新北区的安路殡仪馆找李师傅,去拿一根竹子,就说是我叫你们去的……”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一阵恍惚,整个人酸软无力,一下清醒了过来。
米婆走了。
这时候我旁边凑过来一张脸,二肥的大饼脸。
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睛眯成了一线,吊住了我的手臂:“嘿嘿,婆婆啊。我晓得你最疼我了。我最近运气衰……那糯米用起来小气家家的,不符合我的性格啊。有没有猛一点的东西?最好跟枪炮一样,一甩出去那些猛鬼就死翘的东西……”
这家伙唾沫星子直往我脸上溅,我恶心得不行。
“滚滚滚,还性格?性格你妹啊。米婆早就走了。”我喷了二肥一脸。
这货一听,神情顿时讪讪的。
我拍掉二肥的手,懒得跟这二货纠缠,径直走到了老黑身边。
经过刚才米婆那么一治,老黑脸色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他身上那血色的裙子依旧是挂在他皮肤上。
“这东西怎么搞?怪骇人的。”二肥趴在老黑身上研究,不时用手去扯那红裙。但那红裙明显是粘在老黑身上了,滑溜溜、油腻腻,带着臭鱼味,怎么都弄不掉。
还不时有凄厉的叫声。
二肥拨弄了一会儿,吓得全身不自在。
“他体内的那群鬼被米婆治住了。不过这衣服,米婆说是死人衣服,扯是扯不掉的。等天亮,出太阳。”我想了想,皱着眉头闷声道。
江州的天就是这样,夏天暴雨之后往往晴空万里。
只要出太阳,这鬼衣服就可以治。
二肥一听,也跟着我坐在老黑身边,守着老黑。
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已过了凌晨五点。
隐约间可以看到天边翻出了一丝鱼肚白。
不一会儿,二肥就开始打盹了,头一点一点的。
我虽然全身疲惫,却根本没有任何睡意,推开阳台的门,点了一根烟,布满血丝的眼静静看着远方暗沉的天空,脑子里不断翻滚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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