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男朋友追求她的时候,就对着她拉了这首曲子。
那个时候,音乐老师正在热恋。
洛乔曾多次看见,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来琴行接她下班。
洛乔受她熏陶久了,曾试着拉过这首曲子。
但是曲子太难了,她拉得断断续续的,听得音乐老师直皱眉。
“洛乔,”她说,“你还小,不懂其中的意境。就算你技巧会了,你也拉不好这首曲子的。等你以后长大了,懂了,再拉吧。”
后来,洛振生不再逼她练琴,她就把这些曲子抛到脑后了。
想不到多年以后,她竟又在这种情景下听到这首曲子。
风轻轻吹过,吹动了窗纱,满室烛光摇曳。
洛乔突然明白了,南宫煌今晚想说却又难以出口的话是什么。
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她也有这般幸福的时候?
刚才在出租车上,她还在信誓旦旦对凌雪薇说,今晚她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才一转眼,南宫煌就以这样浪漫温柔的方式,把她的强硬计划给消灭在了无形当中。
他不肯给她强硬一回的机会?
可是,她喜欢啊,幸福的感觉突然就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将她淹没。
舞台前方的灯光也渐渐亮了,南宫煌的面容由暗到明,一点点变得清晰,浮现在柔和的灯光当中。
洛乔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记忆中,音乐老师拉着这首曲子的时候,总是歪着头,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幻梦当中。
她想象着,南宫煌一定也是紧闭着眼,一脸陶醉的模样。
可是,灯光下的南宫煌却是睁着眼睛的。
他唇角带笑,凝望着她。
他换了身黑色的礼服,内着白衬衣,领口戴着黑色领结。乌黑的头发不象平常那样飘洒,带着几分不羁,而是服贴地梳向脑后。
他站立在舞台中央,身子随着乐声微微地摆动。
琴声似水,弥漫了整间餐厅。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唯有琴声悠悠,以及浮在似水琴声中的那个长空暖阳般的柔和笑容。
洛乔目不转睛盯着南宫煌。
她看着他缓缓走下舞台,走到她面前。
他拉完了最后一个音符,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洛乔回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暗哑。
南宫煌俯身,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洛乔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爆炸,炸得她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
南宫煌吻她,这不是第一次。
可是,曾经那些炽烈的吻带给她的冲击力远远比不上这轻轻的触碰。
洛乔昏昏噩噩地想,女人果然是感性动物,不论她表现得多么理性,她依然是个感性动物。
在这样的场景下,在这样深情目光的注视下,这个轻吻就是压倒她这颗澎湃之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今晚的南宫煌不是个坏狐狸,他化身成了妖孽,会将她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妖孽。
餐厅的灯光复又亮起,洛乔从自己的纷纷扰扰中渐渐清醒过来。
她看见南宫煌回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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