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老爷做过官,曾华蕴却没有,他只是顶着个举子的头衔在这鸾阳城里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这让祝愿不得不想起侯桂纨的事实夫君之一,凭祺。
也就是说,曾华蕴也在官场上吃过亏,只是他比较聪明,没有像凭祺那样下落得个残疾的下场。
而且为了保住自己和小辈们,曾家与这鸾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联姻了;明面儿来看,曾华茂这个庶子放荡不羁,出家了还与来历不明的女子生下了两个女儿,可只有祝愿他们这类人明白,曾华蕴结的是明面儿上的姻亲,而曾华茂结的可是暗处的姻亲;曾家家主可一点儿都没有浪费自己家的人脉资源。
祝愿很识相地没有与曾法微聊家常,她妹妹祝辞也在山上清修,她便与多宝同曾法微谈经论法,几个人聊得也倒愉快。
曾法微的姐姐叫曾若盈,她来得晚了些,她看祝愿如此懂事,对她的好感自然增添了许多。
曾法微说:“酉时这条街上的人才少些,到时候教弘光套了马车,与你们快些往西去,这样才不堵得慌。”
祝愿笑笑,称一切听曾表姐的安排。
曾若盈与曾法微出门去了,另一个身形丰腴眼睛清亮的女子给他们端来了斋饭。
祝愿只肖看了那女子一眼,便试探着问了一句:“沈娘子?”
沈冰抬眼看看祝愿,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又低头笑了:“祝姑娘眼睛真是毒辣。”
祝愿舒出一口长气,低头喝茶。
沈冰没打算走,她看祝愿不说话了,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祝姑娘是弘光的师姐,不打算训斥我几句么?”
祝愿冲沈冰笑了:“我是他师姐没错,可,我为什么要训斥你?”
沈冰错愕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叠生山庄并不同意我与弘光的来往,曾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在我生下晴水之后,曾姑娘把我安排在了这里做事;如今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那又如何?”祝愿又笑。
沈冰看看祝愿,她发现她说的话并不是在讽刺她,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没错,这让沈冰一时摸不透祝愿的心思了:“曾老爷极力促成世瑜姑娘弘光的亲事的,我不但偷偷与弘光来往,还趁吉老爷远游的时候生下了晴水,这打乱了曾老爷与吉老爷对弘光亲事的安排,更何况,以我的身份,本来也见不得光,他们,应该嫌我碍事吧。”
祝愿挥了挥手:“弘光是什么让人珍惜的男子么?”
沈冰更错愕了。
祝愿没有再多说话,一旁的多宝接着向沈冰解释着:“沈姑娘,你能让弘光对你死心踏地是你的本事;叠生山庄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在眼里;弘光撑不起来,你再看看吉老爷什么德性?让吉夫人与吉姑娘受了这半辈子的罪,也亏你不嫌弃弘光。”
沈冰眨眨眼睛,听多宝这样说,好像吃亏的是她。
“你能把弘光这头牲口使唤好了,也算你功德一件,你的身份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是人还是鬼,其为了活下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上天允许的,更何况,我看沈姑娘如此妩媚,又聪慧有手段,将来的叠生山庄,交给晴水,兴许能兴旺起来。”多宝笑道。
沈冰咬咬嘴唇,不敢相信祝愿和多宝如此认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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