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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旭抓住我的手臂之时,我就已经懵了,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他递给我的大碗,脑海中还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我手臂的情景。
听到燕王爽朗的声音,我从震惊中醒了过来,想起曾经的南晋一字并肩王晋王在冷寒幽几句谗言之后就对我冷落,甚至是有些防范,司马智恢复帝号我上书劝谏被贬,可如今我逼迫燕王至此,他却放过了我。
我端着大碗的手微微颤抖,用碗挡住我的视线后,泪水不争气的自眼中滑落,落到了酒碗之中,我大口大口的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不是混合我眼泪的原因,我竟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赵旭眼见我咳嗽,立刻伸手为我抚背,并令人端来温水,为我止渴。
趁着咳嗽即将停止,我伸手擦拭了眼中的泪水,并跪拜在地,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殿下深恩浩荡,臣无以为报,若殿下不嫌弃臣反复无常,臣楚云必为殿下效死。”
赵旭本已不再抱任何幻想,他心绪未平,刚刚我的泪水又被我刻意隐瞒,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迎来我的归顺,他有些愣住了。
在隔壁的沈卿尘三人闻言冲了出来,见赵旭愣住了便上前将我扶起,并提醒燕王,燕王这才上前握住我的双手,激动的道:“先生,你真的愿意帮助本王,本王,本王不知道该说什么,快快快,文渊,开席。”
我感激的道:“殿下宽宏大量,饶臣不死,臣必肝脑涂地,以此补偿这些时日对殿下的冒犯。”
赵旭闻言,心中骇然,原本还在庆幸自己最后悬崖勒马,但听楚云之言似乎早就知道酒中有毒。
我淡淡一笑,也不点破,只是说道:“殿下不必隔阂,如非殿下手下留情,楚云也不会甘心效命。”
沈卿尘三人心中也是震惊无比,这楚云到底是从何得知殿下要鸩杀于他,实在是难以置信,不过此刻已事过境迁,三人欢喜无比,拉着楚云坐到了桌上。
燕王也是心情大好,他坐到我身边,朗声道:“孤得先生,如鱼得水,今日不醉无归,还望先生勿怪孤先前狠心。”
我也不再隐晦,站起身来拱手道:“殿下,云先愧对殿下深恩,殿下赐死理所当然,臣断不会记恨。”
之所以要敞开心扉将此事说透,并非为了宽慰,既然我已决定效命,那么必然要考虑将来的君臣相处,若是此事成为隔阂,将来必会成为他人的可乘之机,况且即使如燕王胸怀,此事不说透,将来会不会鸟尽弓藏犹未可知,如今说透了燕王就不会愧对我,也不会再记恨我的冒犯。
常言功高盖主,难道真的只是主上忌惮功臣,在我看来,臣子也必有逾越臣道吧。
见我又站起身来,赵旭将我拉回座位,“先生今后不要如此拘礼,八弟曾言以师礼待先生,旭也视先生亦师亦友,先生可不能如此疏远啊。”
我笑道:“殿下,尊卑之礼不可轻废,云岂可失礼,不过若是殿下不怪罪云礼数不周,云便不再客气了。”
我之所以故意站起来拱手说话,就是为了这事,毕竟将来和燕王日日相见,若是每次都这样恭恭敬敬,我实在是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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