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把贝贝送到我身边,我细细的看着她,看着她,把她看到眼里,看到心里。可爱的妹妹头,清澈无私的眼睛,倔强的嘴唇,小小的身躯,这是我世上最揪心的牵挂。
我已经深入人生之湖的最底,最底了,最绝望的绝望,便是明明爱着,却无法在一起。
碧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退出了房间,把这宝贵的最后一刻,留给我们。
&ldo;妈妈,你很冷吗?&rdo;贝贝问。
&ldo;嗯。&rdo;我虚弱地回答,声音很小,每说一个字,都非常困难。
&ldo;那我跟妈妈躺在一起吧,我很暖和。&rdo;
你很暖和。我的贝贝,借给妈妈一些温暖。
她爬上床,钻进被窝,小小的胳膊费力的搂住我的脖子。
她柔软的小身子靠着我,我感觉阳光照了进来。
我用最后的力气问贝贝:&ldo;贝贝,妈妈……很爱你,你知道吗?&rdo;
&ldo;知道。&rdo;
&ldo;无论……妈妈做什么,都是爱你的,你能明白吗?&rdo;
&ldo;明白。&rdo;
&ldo;你也爱妈妈吧,即使……妈妈是一个很坏的人。&rdo;
&ldo;是的。&rdo;
&ldo;贝贝,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抹去那些悲伤的残忍的记忆,做一个正常的孩子。&rdo;
&ldo;嗯。&rdo;
&ldo;妈妈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以后,请把妈妈忘记。&rdo;
&ldo;妈妈,你去哪里?我也要去……&rdo;
傻瓜妞妞,我的艾贝。也许将来你去天堂,妈妈做尽错事,此刻正要下地狱,从此无法相遇。又或许,并没有地狱之说,大家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只是循环轮回,难得碰上,唯有期待来生……
我连皮真厚,竟然还期待来生。
尾声
因为太痛了,我几乎要昏睡过去。
&ldo;妈妈,妈妈,妈妈……&rdo;贝贝睁着天真悲伤的眼睛,像刚学会说话时那样不停的呼唤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偏头看着贝贝,心中没有忐忑,没有疑虑,也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是很安静,很笃定。我开始了生命的倒数:六、五、四、三……
已经听到死神的敲门声,这是一趟不可逆转的旅程,我终于放下一切,专心等待世界的静止。
就在我闭上眼睛之前,贝贝半天真半诡秘的对我说:&ldo;妈妈,燕飞阿姨死了。&rdo;
这是我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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