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原本静悄悄黑漆漆的巷子里,此刻竟一片光明如白昼,道路两旁竟每隔几步就放了一枚散发着朦胧光辉的珠子。
夜明珠?传说中的稀有宝物夜明珠,一颗已是难得,为何这小巷子之内会出现这么多?
千千心中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抬眼望见了有人手中托着一枚比路两旁的还大了几圈的夜明珠,正从巷子尽头向她徐徐走来。
迷蒙的夜明珠光芒里,可以看到他发丝整齐地绾起,衣衫一丝不乱,却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也不知是有多久没有休息了。
见到千千,他的眼中浮现出欣喜:“千千。”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倦,却难掩激动。
千千站在巷子口,吃惊地望着他:“乐棠?”她几乎要认不出他来。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的美人堆中,选着他的太子妃,然后享尽人间快活才对吗?为何三个月不见,他竟这般憔悴。
这样的他,哪里还像是上一次在御苑的花光水影间,花落满怀令春光都为止失色的优雅美男子,理应高贵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
“是你让人引我过来的?”千千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强忍心中升起的痛惜之意问道。
乐棠手中托着夜明珠,缓步向她走来,眼神幽深:“还记得从前我同你提过的夜明珠吗?这些日子里,我寻了这许多来,你看这光泽美吗?”
此时的他眉目在珠光里半明半暗,让千千想起了当日托着灯盏笑看她的齐鹭,不由心中一酸。
乐棠所说的那次,千千依稀有印象,那时她将自己百宝囊中所有的东西倒出来让乐棠选一样作为报酬时,他曾嫌弃说连颗夜明珠都没有也算宝贝?
那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可他现在突然找来这许多夜明珠摆了一路,又是什么意思?
“你一定以为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乐棠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似乎也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角带出浅浅的笑意,“那时你倒出百宝囊中的东西告诉我都是你的宝贝时,我不明白自己心中为何那般不适。并且从那时起,便一直留意着,想寻一颗最完美的夜明珠赠你。后来我才渐渐明白,那是因为我不想看你一直把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当宝贝。”
千千惊讶地微微张嘴,便见乐棠走到她身前,将自己手中的夜明珠塞入她手中:“前几月我终于找到了最满意的这一颗,原想在你被封为太子妃时候送你……如今,就当做我送你的新婚贺礼吧……”说到最后一句,乐棠的声音愈发沙哑,清明的眼眸就好像随着夜明珠的交出,而跟着失去了光彩。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千千发现自己不敢去多想他话中的深意,将手中明珠推还。
乐棠闻言失落地松手,夜明珠就那么滚落地上:“你是恨着我之前戏弄你的行为吗?是啊……就算当时觉得看不惯你的以貌取人,我确实也不该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你……”他宁愿相信是这样,如果这样的话,至少还有补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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