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些时候,二等宫女柳絮进来禀报,说蒋宝林求见。江心月停了笔微微蹙眉,便叫请到主厅稍候。
她等了一刻钟,才去见那蒋宝林。蒋希涵今日一身玄色的绣蝶古纹宫装,仅簪数支素银簪,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二人互相行了平礼,蒋宝林淡淡一笑,面露些许的憔悴。
“蒋姐姐今日怎么得了空,来我这宫里是为何事?”江心月不与她絮叨,直接开门见山。
“妹妹这说的,姐姐无事,就不能登三宝殿了么?不过叙叙姐妹情谊。”蒋希涵脸色略有尴尬,不过还是欣喜的,江心月是新人中最得宠的,还肯叫她声姐姐。
“姐姐来我这也不是易事,毕竟要拜见主位毓妃娘娘的……”江心月低下头,面露愁苦之色。
蒋希涵闻言道:“是,姐姐这不是趁着晌午时候,娘娘睡了午觉才来的。”因毓妃受宠,皇上额外照顾,故以前的华阳宫嫔妃很少,偌大的宫殿几乎是她一人独享。现下有了人惹她心烦,又是自己宫里的,江宝林面上风光,回了宫不知受了多少欺辱。蒋希涵看着面前愁苦的江心月,心中觉着拉拢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妹妹可曾听闻,皇上今日在凤昭宫动怒了呢。”蒋希涵身子微微向前倾,颇为神秘地说道。
“哦?嫔妾未曾听闻。”江心月露出感兴趣的模样。
“听说皇上本在和皇后娘娘进午膳,辰佑宫的掌事钱姑姑就去求见皇上,说有急事回禀。皇上召了她进殿,竟说是辰佑宫的沈采女因父亲获罪,自觉有罪与大周,在宫门前顶着烈日跪瓦。辰佑宫主位淑妃娘娘劝不动,又怕她出事,不得不来求见皇上。”蒋宝林说起来的时候眉飞色舞,江心月也不得不装出津津有味的模样。
“可那沈采女之父为何获罪?”江心月故意不解。
“妹妹忘了么?沈氏之父就是修堤不力,刚被流放的那位豫章巡抚。沈采女不但没有为父求情,还自责至此,这样心性纯良,连皇后娘娘都以为皇上定会疼惜此女。哪知皇上听了之后盛怒,说沈氏为了救父要挟圣上。嫔妃不得自戕,皇上最后以此为由将沈氏打入冷宫。”
江心月认真地听着,脸上默然。蒋希涵这消息传得真快,午膳时发生的事,午后她就知道了,还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这也太快了点,而且细节之处都这么清晰。对了,此事是在凤昭宫发生的……
江心月感叹道:“天威难测,我等嫔妃一定要安守本分,不得触犯宫规。”
“妹妹,只是作此想么?”蒋宝林有些不甘心。
“蒋姐姐和皇后娘娘走得近,我们姐妹,日后一定要用心侍奉娘娘。”江心月抬眼,笑盈盈地看着她。
蒋宝林面色一沉,江心月连这都能看出来,真不是个普通角色。不过她立马恢复了微笑,自己已经是皇后的人了,和江宝林自然是同盟,当下便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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