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睿一点都没有得补所愿的真实感,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朵上,飘忽晕乎,没有双脚落地的踏实感。
房里的顾薇薇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女子,放弃了要梳妇人发髻的愿望,就像平时一般打理自己,动作极近缓慢和平静。
祁明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匆匆地跑进厨房里,看到了正在生火煮早饭的阿娘。
急哄哄地问:“阿娘,我和王员外家小姐的婚书呢?”
祁明睿他娘看到自己的儿子还穿着昨天的喜服,衣服皱巴巴的模样,吓了一跳。
“怎么了?阿睿!”
“不是,娘,快,你先把那婚书给我瞅瞅!”他娘看着儿子一副火烧火燎的模样,哪里还来得及想那么多,收到他情绪的感染,也急冲冲地到屋子里拿出婚书,递给祁明睿。
“给孩子。”
祁明睿匆忙地展开,眼睛快速地忽略婚书的其他内容,找到他的名字和对应的女方的名字,顾薇薇。
顾薇薇,顾先生,原来不是姓王的小姐。
他明白了!原来不是梦,他真的和先生成亲了。
祁明睿心口的郁气全都在此时消散了,有如被打通任督二脉的通体清爽。
他对着他娘,一展笑颜,“阿娘,我知道了!”
他娘二丈摸不著头脑,“怎么知道了?孩子!”
祁明睿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卷起婚书收到自己的袖子里。转身就走了。
听到孩子动静的他爹出门来看,问孩子他娘:“你给孩子什么了?”
孩子他娘:“婚书。”
他爹一拍已经好了的腿,“晚了,他娘,如果孩子一个反悔毁了婚书,可怎么办?”
他娘不确定地睨了他爹一眼,“孩子,不会的,吧!”
不同他爹他娘这边的愁云惨淡,万千担忧。祁明睿已经走到了新房门口,原地踱步,却始终没有推开面前的门。
他把袖子里的婚书掏出来,又看了一遍,确定了婚书上的名字是顾薇薇,不是姓王的什么。
妥妥地叠好婚书,贴着自己的胸口放置婚书,心中安定了下来。在手凝力要推开门的那瞬间,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他思慕的先生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此时,他仿佛说什么都是惘然的。
还是顾薇薇先开了口,“你先进来吧!”
昨天的喜服皱巴巴地还穿在他身上,发丝凌乱,在空中飘飞,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新婚之夜被新娘拒之门外的痴望着新房的新郎,一副好不狼狈的模样。
顾薇薇侧身让祁明睿进房,她关上了门。
跟着他的步子,他停下她也停下。
顾薇薇的手指着床头边叠放整齐的一套男装,“你先把喜服换下来,换上那套新的。”
说完便转身背对着祁明睿。祁明睿走上前,捧起了那套衣服,褪下身上的这套喜服时,想起了送来喜服时那喜娘说的,他的这套喜服都是那姑娘一针一线缝制的。
当时他心里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分外的珍惜。
看着上前已经起来的皱褶,不由懊恼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把喜服脱下,生怕又折损了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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