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
‘朵朵……’
谁,究竟是谁?
梦境里她穿着削尖的鞋子,大步跑着,撞开跟她一样穿着怪异的人群,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寻着声音拼命追寻。
‘朵朵,一世浮华,你若不死,我便长生。’
呢喃般温声柔语的誓言,好似就响在前面不远处,可是人群熙熙攘攘,高楼大厦直入云霄,晃来闪去的各种刺目灯光,挡的挡,遮的遮,她始终看不清。
苏素淳!是你吗?
她在梦中大喊,声嘶力竭,却又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喊声。
脚下一个踉跄,绊的她重重摔在地上,梦倾刻终止,她翻坐起来,脑子里的梦境清晰的还没能散去,她坐了很久很久,才有些恍惚的翻下摇床,倒了杯水喝,平复起伏不休的思绪。
“玛朵,你醒了,妖皇说你若醒来,马上就去见他。”
石桌旁喝着小酒的猫妖,一个蹦跶来到她面前,续道:“依我看,暂时别去见妖皇,妖皇心情不太好,昨天的新宠一个时辰前被掐死了。”
这只猫妖叫醉喵,妖域里唯一算得上是她朋友的妖灵,看上去像十五六岁的少女,但有着一双蓝橙双色的眼睛。是她多年前外出行刺,在回妖域的路上捡到的,当时风雪很大,猫儿可怜西西的蜷缩在枯叶里,小猫爪已经冻僵了,离死不远。
她捡回猫儿,让人治好,猫儿这才显出妖形,原来已是修炼已久,只不过贪酒如命,在妖域里呆不住,便到凡间到处偷酒喝,喝醉了险些冻死。
此后,这只猫儿乖了,不再乱跑,有空时就来她这玩,蹭吃蹭喝还蹭睡,尤其是在冬天,最爱化回原形跟救命恩人挤热被窝。
玛朵简单梳理了一下,问道:“是什么原因被掐死的?”
醉喵小小声声的杵在她耳边,生怕被别人听去了似的,道:“因为你呀,那新宠多嘴问了句要如何处置大祭司,结果就听脖子一响,断气了。”
那她更要去见妖皇,别再连累无辜,出洞口时,醉喵追出来拉住她:“你和苏素淳的事妖域里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你最好有心理准备,那些原本就嫉恨你的人,当着你的面不敢说,但肯定会在背后戳你的脊椎骨。”
“随他们吧,我去见妖皇。”她淡淡然道,化光去往溶洞,几秒钟的时间已站在屏风外,等候通传。
有小妖跑出来冲她点个头,比着请的手势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步过屏风,金色幔帐一层层撩起,每一层的边上都跪侍着美艳的妖灵。延铺地的金色织花地毯往里进,步上几层台阶,光线越来越明亮,幽蓝的夜明珠和明亮广寒晶交相辉映,格外璀璨。
一面水晶墙前,殷无伤正在喝着酒,几个妖灵跪在他脚边,抚平袍摆子上的每一褶痕。殷无伤在镜面般的水晶墙里,看到她已经来了,他微抬了下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满杯酒,他又没有喝,看着水晶墙上映着的素白身影,道:“在我身边几千年,敌不过见过他几面吗?玛朵,你若想修成仙身,我可以成全你,但绝不能容忍你和苏素淳在一起,他是我恨不能碎尸万断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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