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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湖心亭

陆皇后疯了。

这消息从宫里传出时，姜灵洲正坐在姚府新翻修的园子里，与宋采薇说长道短。

婢女来说这事，姜灵洲极为诧异。

那陆皇后前几日还叫了家里的姐妹入宫做贵妃，也心思活络着要去参佛，整个儿便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怎么如今好端端的，忽然就疯了？

兴许……只是病了？

姜灵洲与宋采薇又说了几句，便赶着去西宫里瞧一瞧。

陆皇后虽然与她不大对头，但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西宫皇后。如今西宫之事是姜灵洲在管，她无论如何也得去问问太医，皇后这病情到底如何了。

待入了西宫，便有早候着的宫女太监迎上来，抹着眼泪说皇后娘娘前几日头磕着了柱子，醒来后便有些疯疯癫癫的，成日里喊着&ldo;我的孩子&rdo;、&ldo;我的孩子&rdo;，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让人担心得紧。

&ldo;……这……&rdo;姜灵洲微愕，&ldo;皇后娘娘哪儿来的孩子？&rdo;

&ldo;自然是不曾有的，&rdo;婢女们抽抽噎噎的，&ldo;皇后娘娘向来菩萨心肠，好端端的，怎么遇上这种事？&rdo;

姜灵洲喊了太医来，一同去皇后寝宫中看陆之瑶。一入殿，便听到一阵酸楚抽泣之声，原来是陆之瑶坐在榻上，哀哀地低哭着。她头上绑着圈纱布，像是真的撞着了脑袋。

&ldo;娘娘，摄政王妃来了。&rdo;一名婢女上前谨慎道。

姜灵洲隐约记得，陆皇后身旁的掌事宫女分别唤作纨扇、如意，可如今在旁伺候的，却是两个生面孔。于是，她问道：&ldo;皇后娘娘惯用的婢女呢？&rdo;

&ldo;回王妃娘娘，因伺候不周，已被陛下杖毙了。&rdo;那面生的婢女战战兢兢答道。

&ldo;杖毙？&rdo;姜灵洲微疑：&ldo;这……&rdo;

陆之瑶听闻姜灵洲来了，竟然止住了抽噎。她茫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道：&ldo;竞陵王妃来了？小世子带来了没有？让本宫瞧上一瞧！他与吾儿日后乃是堂兄弟，自当守望相助……&rdo;

姜灵洲蹙了眉，脚步止住了。

她想到从前把萧逾璋抱来时，陆之瑶那羡慕又落寞的神情，心底不由微微一凉。

她日后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萧逾璋来宫里了，免得让陆之瑶见了，生出什么事端来。

&ldo;皇后娘娘，精神头如何了？&rdo;姜灵洲上前，问道。

陆之瑶痴痴抬起了头，眼泪尚残在眼角。她面色苍白，眼下一圈乌紫，形容憔悴如野鬼。此刻，她抿着唇，绽开一个凄楚的笑来，问姜灵洲：&ldo;竞陵王妃，你看到本宫的孩子没有？他方才还在这儿，嚷着要本宫来抱呢……&rdo;

明明不曾有孩子，却说得如此真真实实，仿佛真有个所谓&ldo;孩子&rdo;在这宫殿里似的。

姜灵洲有些发寒。

这陆之瑶看来是真的疯了。

&ldo;皇后娘娘怕是有些睡糊涂了，还是好好休息一阵吧。&rdo;她不想多留，只觉得这宫里冷风瑟瑟，吓人得紧，便快步出了陆之瑶的寝宫。将太医召来仔细问一阵后，得知这皇后确实是有些神智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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