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德华接到电话,让他快看网上的新闻。他顿感大事不料,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进入网站。网站头版便是他妻子跃桥自尽的报告。
李世华醒了,发现妈妈不见了,问爸爸。李德华敷衍说:“你妈不想见到爸爸,跑到法国去了。”
李世华脸忽然红了,捏起拳头瞪着父亲。父亲不敢面对儿子的眼睛,立即把眼睛移到一边。
在信息时代,封锁信息是十分难的,因此尽管李德华把家里的网络断了,也把电视机上了密码,但李世华还是从同学嘴里得知到了妈妈跃桥自杀的恶讯。他哭地跑回家,看到爸爸在撕妈妈的照片。他忙冲过去,从爸爸手里夺过相册,相册里正好还有一张没来得及抽出来撕碎照片,这是妈妈和他在山峡前的合影。他抽出照片,哭地跑回房间,将相框里他和爸爸妈妈的合影照撕碎,然后把他和妈妈的照片放进里面。他害怕爸爸会趁他不在家撕碎这张惟一的他和妈妈的照片,便把它放进书包里,天天背着妈妈上学。
不久,惊闻恶耗的粉丝为成娜丽,这个陨落的不幸巨星举办了声势浩大的葬礼。她的墓碑是由粉丝们募捐建成的。四周簇拥着鲜花,跃动着烛光。那一夜,粉丝们唱着她曾经唱过的歌,寄托着无限哀思。
毫无疑问,这场葬礼,仅仅只是粉丝们参加的葬礼。没有名流的吊唁,也没有李德华和李世华的身影。
几个月后,成娜丽的墓碑四周长满了草。墓碑上巨星的照片也褪了色,但巨星的笑容依然美丽。只是再也没有人去回顾这个令人心碎的故事。又几个月,扫墓人在扫墓地时忽然发现成娜丽的墓碑没了,连骨灰盒都被人偷走了。扫墓人忙报警,警察来了,勘查了一番,从此杳无音信。就这样,成娜丽,这个不幸的女人,彻底的消失了。
在成娜丽出事后,李德华向学校提交了退学申请,把儿子送进美国最好的私立学校就读。对此,李世华怀恨在心,因为他认为爸爸是为让他永远忘记妈妈才把他送到美国的。但是他怎么能忘得了?他时常拿出那个相框,凝视着母亲发呆。一想到父亲对母亲的暴虐,他就恨得心碎。
李世华学会用汉语书写的时候,也便会用英语书写了。在他吖吖学语的时候,成娜丽和李德华,无论说什么,都会让小世华先说一遍汉语,再说一遍英语,无论写什么,都会令小世华先写一遍汉语,再写一遍英语。因此,尽管初来乍到,小世华完全听得懂老师讲的课。只是中国的填鸭式教育,使得李世华比同龄的美国学生在学起科学课时轻松得很多,因为这些题目他在中国早就学过,而且中国的题目要比美国深多了。所以在做美国数学时,他觉得像是在做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而文化课,由于对美国文化、历史的陌生,又加上前面都没学,学起来比较吃力,分数总在d和e间徘徊。但李世华记忆好,肯背,一个学期下来,文化课也拿到a了。
当有美国同学好心的问他爸爸妈妈是干什么时,他总是低着头说:“我妈妈死了,从桥上跳下来死的。我爸爸是中国的商人,有很多很多钱。”
美国同学深表同情,同时又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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