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我我也不回去,反正老子是不干了。”
“推背图,关于李武两家的箴言。”
“不说这些。”袁天罡从饭盒中不断掏出吃食,今日老友相遇,他不想再去听那些话。
“看看我为你备下的酒菜,都是你爱吃的。”
“坏了,忘了你没有牙。这些菜你没法吃?要不然我帮你嚼碎了,然后……”
“打住,大可不必。我可以用吞的,谢谢。”
哈哈哈,多日的阴霾被这李淳风三两句话便除去了大半。
“十多年了,你一个假死。舒舒服服的隐退了,也不来看看老哥哥我,自己说,罚几杯。”
“你我一辈子的交情,杯?来五坛。”
“李兄请”
袁天罡与李淳风对视一眼,大口的喝着碗中的酒。
望着李淳风佝偻的身躯,袁天罡缓缓开口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
“你也是啊。半生以来,我从来没有看见你今日这般模样,这样的皮囊一个样,心中一个样。刚刚在衙门,我差点没认出你。”
“你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将那不死药练出来?”
“可别带上我,药虽然是你我一起炼出来的。却是你一个人吃的,活腻了?”
袁天罡望着手中的乌龟,缓缓的点了点头。
“腻的是朝堂里面循环往复的尔虞我诈,腻的是鲜血和惨叫,化作的种种死亡。我演了百年,看了百年,如今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简直荒谬至极。”
“可你离开了朝堂”
“可我离开了朝堂,我不知道该怎么活啊。李兄。”说的此处袁天罡哽咽了,“我活着,还能做些什么?”
“但好在还有你,这次来你就住在这,以后不许再走了。”
望着面前李淳风欲言又止的样子,袁天罡举杯的手顿了下来。听到对面之人缓缓开口。
“你当我为何,突然来此寻你?前些时日,我起了一卦,我到时候了。”李淳风小声的嘀咕道。
“还没有。”袁天罡一把抄起手中的乌龟,正欲去帮李淳风炼制长生不老药。却听见身后袁天罡缓缓开口,“物有生死,理有存亡。不死之法,遁天妄行。远不如知己伴我离世,来的惬意。”
听到李淳风的话,袁天罡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与李淳风相交多年,他何尝不知道面前之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要死,死的顺畅,死的坦荡。我不会吃什么不死药,世上可怜之人有你袁天罡一人足够了。对不住,袁兄。以后,你就要一个人了。”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长生如此的悲凉,袁天罡落寞的骑在李淳风送的驴子身上,就这样走着,漫无目的走着。如此秀丽的大好河山,身边再无一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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