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倾情虽然躲在被子里,可两个人的声音却一丝不差地传进了耳朵,虽然自己的身子疼,可倒不似以前的那种妒忌了。自打前些日子在碧水湖上见了那十七皇子后,男人心里便越来越不安,那燕飞飞论人才品貌,自然是万里挑一的,何况又是皇室出身,光是身份就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再看他那聪明伶俐的样子,想必定然是个不容人的。一想到这儿,任倾情便一阵绝望。想自己是最先嫁进叶家的,虽然说先前做了错事,可这半年来,妻主对自己可是疼爱有加,就连知道了自己暂时不能生育,也没亏待自己半分。可自己偏偏不争气,以前不懂事不说,还最能惹事,不论是母亲还是张氏,都给叶家添了无数的麻烦。上次张氏又将扶桑的孩子弄没了,而且那男人看起来和妻主的感情也绝非一般。一时间,男人只觉得越想越怕,只觉得那十七皇子一嫁过来后,自己被冷落的日子就要开始了。想自己并无一个可靠的亲戚,也没识大体地给叶青虹纳小,就连她疼疼牡丹,自己还要吃半天的醋,这些事儿此刻都成了男人的心病。听着外头牡丹娇媚的呻吟声,任倾情只感觉脸上一阵地发热,可心里却不像以前般吃醋了。刚刚叶青虹宠自己的时候,没一会儿自己便泄了,想必妻主是不痛快的。虽然说别人家两个夫侍伺候一个妻主的事儿普通得很,可自己以前却任性得很,就算妻主不痛快也不许她找别人。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得无处容身。那牡丹虽然身子妖媚些,可人却是极好的,性子又直,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而且也会伺候女人,如果他能栓住妻主的心,将来自己也不至于被冷落吧?想到这里,任倾情的心便更坦然了,只管闭了眼,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过了许久,床上的两个人终于平静了下来,牡丹软软地倒在床上,小脸儿心满意足地窝在妻主的怀里。叶青虹仰身躺着,手里搂着牡丹,心里却放不下任倾情,只怕他见了刚刚的情形心里过不去。可还没当她去哄男人的时候,这位任大公子却自己钻进了叶青虹的怀里,温软香腻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妻主,一句话也不说。叶青虹只当男人生气了,于是便想劝劝他,可还未等她开口,却只听牡丹媚人的声音带着哭音儿道:“叶主儿,您以后娶了正夫,可千万……千万别不要我们啊……呜呜呜呜……”听了这话,叶青虹倒是一头雾水,不由看了看怀里的男人道:“谁说我不要你们的?你听谁说的?嗯?”牡丹见妻主问出来,于是便抽了抽气儿断断续续地道:“那天船上,十七皇子……样样比我们强……会吹笛子……又聪明……呜呜呜……”说到后来,便只管将小脸埋起来大哭。叶青虹听了这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看了看哭得不成样子的牡丹,再看看窝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只管小声抽泣的任倾情,顿时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赶情这两个男人是见了燕飞飞后,感觉自己不如他,又加上他们两个暂时偏偏都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怕自己将来不要他们。想到这儿,叶青虹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便将抱住他们的手臂紧了紧,假装生气地道:“嗯,在你们眼里,我叶青虹就是这么一个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女人?!真是白费我疼你们这么久!”那那两个男人听了这话,顿时便止了哭,牡丹抬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叶青虹,怯怯地道:“叶主儿……您……您别生气,牡丹错了……以后……不说这些话了……”叶青虹见男人真被自己吓到了,于是便叹了口气又将他揽到怀里道:“小傻瓜……”任倾情见叶青虹这个反应,心里便知自己和牡丹会错了意,于是便轻轻抬起了身,一双杏眼幽幽地看向妻主道:“我们哪会不知你是什么人,可是那十七皇子果然是样样出色的,相貌且不说,单是出身,我和牡丹便是一万个比不上,而且又是主夫,将来进了叶家,若是您一心只想着他,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好……”说完,便又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叶青虹听了这话,便知是任倾情想不开,牡丹只怕是受了他的传染,于是便起了身,正经地拉住了任倾情的手道:“你是最早进叶家的一个,看见的也最多。且不说别的,就是年前父亲送来的那些男人,你见过我迷了哪个?而且牡丹来了以后,你们两个我还不是都放在心里?什么时候无故冷落了谁,疏远了谁?我是叶家的独女,虽说三夫四侍的难免,可事事毕竟越不过‘道理’二字,你和牡丹都是我的男人,那皇子进了府,也不过是我的男人而已。我叶青虹做事向来讲道理,就算是宠着他让着他些,也断不会将你们扔到一边不闻不问。你身子原本就不好,这会儿要是为了这些虚无飘渺的事儿再伤心,闹出了病根儿这才真让我怎么办好呢?”“你……你……”任倾情被叶青虹这番话说得心里一阵翻滚,只觉得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涌进了胸膛,那句“断不会将你们扔到一边”的话,倒像是颗定心丸一样,一下子便将男人心里的怀疑猜测都赶走了。见妻主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句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心上,任倾情再也忍不住了,便扑到叶青虹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地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叶青虹见男人醒悟了过来,不由伸手摸着他的一秀头发,又将牡丹也拉到怀里,轻声叹道:“你们两个啊,真是小傻瓜……”两个男人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暖暖的,叶青虹言语里所流露出的疼爱真让人心都颤了,于是只管攀紧了她的身子,一刻也不放手。见他们如此,叶青虹不由苦笑了起来,自己真是遇到了两个长不大的大孩子啊。心里这样想着,便又拉着他们躺了下去,盖好了被子,这才抚着他们的背,三个人一起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清早,绿竹便端了洗漱用的东西走了进来,放下东西,刚刚撩起床帐,却一眼看见叶青虹、任倾情和牡丹三个人粘在一起。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任倾情便醒了过来,一睁眼却见绿竹傻楞楞地站在床边盯着自己看。见了这情形,男人脸上顿时羞得通红,忙拉了被子道:“快出去,没看见主子还没起吗?”绿竹听了这话,倒似一下子醒了过来,却又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忙一转身跑了出去。任倾情见他走了,这才起了身,忍着身子的酸痛穿上了衣裳,这才叫了叶青虹起身。牡丹这时也醒了过来,见叶青虹起了,也忙着爬起来伺候着,两个男人直忙了半晌儿,这才给叶青虹收拾妥当了,又命摆饭。好在柳氏不在家,所以也用不着请安了。于是叶青虹和两个男人亲亲热热地用了饭,又嘱咐了他们不许伤心,这才往前院来。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暖暖的阳光照着叶府,仍是一片繁忙。叶青虹进了自己的书房,便见楚寒雨已经等在这里了,见了叶青虹便笑道:“主子好睡啊,这么晚才想,昨天晚上想必是忙得很了。”叶青虹知道她开玩笑呢,于是只道:“什么事儿这么一大早的就来了?”楚寒雨听了这话脸上倒没了笑容,只道:“主子还记得那批被朝廷罚没的私盐吗?我才得了消息,听说那批盐被转给了楚晴空管辖的京郊大营里。”“你说什么?”叶青虹脸上不由一冷,道:“那批盐是个热山芋,为什么要转去那里?难道有人想害那姓楚的不成?”楚寒雨也皱起了眉头道:“就是这个话儿,这批盐虽说是朝廷派过去的,可毕竟有那么多人盯着呢,要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错儿,真是万死也难辞其疚。想那楚晴空倒也在其次,只是那童青和我却是至交,若是连累到了她,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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