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心下复杂,最后咬牙一口应下:“好!公子想让小的做什么?”
萧长云摆摆手笑道:“不是什么难事,等看过病再说,带路吧。”
周奕现在居住于安义坊中央一条小溪旁,湿气寒气特别重,还未推开小院的门,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已经扑面而来。
萧长云不动声色随着周奕走进院落,简陋、狭窄的小院子被收拾得非常干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太太正坐在小墩子上缝着东西,从模样来看,应该是周奕的衣衫。
阳光洒落,照着老太太的模样,她银白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色苍老,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端庄、优雅。
萧长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周奕一个市井流氓却能言善道、读书识字,这老太太一身气度就不凡。
“娘……”周奕收起了在外的痞气,好似一个孩童般乖巧,“娘,这是儿子请来的大夫,你让他看看可好?”
周老太太微微一笑,目光和蔼看向萧长云,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娘的身体,娘自己清楚,不用再看了,唐大夫的药继续吃着就好。”
“娘……”周奕连忙看了萧长云一眼,后者笑着上前扶起了老太太,将她搀进了房内,期间不声色替她号了号脉。
等老太太坐下后,萧长云这才道:“老夫人可是感觉浑身乏力、犯冷,夜间就寝时,咳嗽不止?”
老太太诧异抬眸,一旁的周奕已经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本来周奕还不抱什么希望,可萧长云对自家娘亲的症状张口就来,这让他心中燃起了希望。
萧长云浅浅一笑,温润眼眸宛若美玉般,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如果老太太相信小子,就让小子替老太太好好看一看如何?”
老太太本想婉拒,可是儿子满是期待的眼神,让她心中一软,只能点点头。
她的病已经是沉疴顽疾了,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可到底,她还是放不下这个老来子……
萧长云细细替老太太号脉,又看了她的舌苔,思索了一番后道:“老太太可是年轻时曾经落水受伤?”
“是的。”
“除了觉得冷之外,您的腿脚应该也有浮肿、抽搐、酸麻的症状,对么?”
“是的。”
萧长云了然,让周奕寻来了纸笔,斟酌着写下了一个方子。
萧长云原来习得字体是簪花小楷,娴婉雅致,清丽脱俗,但在伪装成男子的期间,她又练了更为洒脱的行楷,字体行云流水,秾纤间出,风骨铮铮,叫老太太一看双眼就亮了。
“公子的字,风神洒落,姿态备具,当真字如其人啊。”
“老太太过奖了。”萧长云将药方子递给了周奕,后者看不出和原来的方子有何不同,就急得脑心挠肺,连忙道:“怎么样?我娘亲的病能不能治?”
萧长云一脸严肃,坦言道:“实不相瞒,老太太经过早前一难,寒气已经侵入了肺腑和关节,常年累积,已无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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