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12月,北方蒙、金交界处的鬼涌川此时热闹起来。
这里本来是蒙古叶利特部的牧场,有一口直径二百多米的大坑,每年春夏时节,泉水渗入地下,秋冬季节,又涌现出来。
牧民甚异之,以为是鬼神作祟,故名鬼涌川。
最近几年,蒙古与后金不断交战,原本草肥水美的牧场也成了一片焦土,唯一不变的就只有的坑中涌出的泉水。
鬼涌泉边,察哈尔族人已经立起一座座白色毡帐,五百多座毡帐以众星捧月之势簇拥着林丹汗的金顶王帐。
青春靓丽的蒙古族侍女穿着彩衣在营地内走动,营地周围,几百名可汗卫士纵马驰射,尽显活力。
林丹汗营地以东30里,努尔哈赤率领两千名两黄旗骑士缓缓前进,一名斥骑飞驰而来:“大汗,察哈尔人把湖边给占了,没给咱们留扎营的地方。”
“狗日的。”
随行的塔拜骂骂咧咧:“察哈尔人都被咱们打成什么熊样了,还敢摆谱,他们有多少人?”
“回大人,小的在远处观望,营帐不下三五百顶。”
努尔哈赤眼睛一眯:“也就是五百顶。”
斥骑点了点头,努尔哈赤身边的阿巴泰即刻请命:“父汗,林丹汗身边也就三五千人,我带人冲过去,必能建功。”
“是啊父汗,打吧。”
岳托、巴布泰等人纷纷请求出战,战意凛然.
努尔哈赤扫了眼请求出战的这八九人,心里很欣慰,他此来定盟,身边带的都是年轻人。
他的五大臣死的死,老的老,其他人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兄弟虽然能有余勇,但再让他们上阵,他实在于心不忍。
况且,金国的将来也不能指望这些老人,幸好,他的儿孙们都不算庸才,其他各旗内也有不少英才。
思索间,努尔哈赤最看好的年轻人驱马到他身前,“大汗,鳌拜愿为先锋!”
15岁的鳌拜身穿绣有红边的黄色棉甲,一手攥着缰绳,一手一杆斩马大刀,天生一副凶相,一看就很不好惹。
近两年后金对蒙古的战争,鳌拜都有参与,他年纪虽然不大,但那一身勇力完全不弱于成人,三五个正黄旗勇士都制不住他,是八旗中最年轻的巴图鲁。
努尔哈赤真欣赏他这一身勇武和忠心事主的态度,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性子,目空一切,器量狭隘,如能改正将来必成大器。
努尔哈赤也看出这点,在鳌拜打了几仗之后,就被他调到身边看管。
面对众人的凛凛战意,努尔哈赤摇头拒绝:“我们是来定盟的,不是来打仗,况且,你们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说着,目光望向远处的地平线,眼神满是凝重。
林丹汗毕竟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后裔,就算近年落魄了,他身边的可汗卫队依旧保持着相当彪悍的战力,不一定比努尔哈赤的两黄旗弱。
另外,林丹汗身边更有至少三百名从军中挑选出的金刀护卫,那才是林丹汗真正的精锐。
岳托问道:“祖父,我们在何处扎营?”
努尔哈赤指着右手边的一处丘陵:“就在那儿了,岳托,你代我走一趟。”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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