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送你们回京城。”在诡异的沉默中,沈琅语气强硬地命令道。
沈曦梗着脖子,声音同样强硬:“我不回去!”
“曦儿,一旦我们到达姚州,那里必然要有一番动荡。南诏擅自遣人侵入我朝领土,企图不明,到时候定会引发恶战……你们不能跟去犯险!”
“我可以保护自己!不会遇上危险!”沈曦抬手用力地拍向胸脯,气势却有些弱。显然既打不过李玹,又揍不着钟琏的事情,让他有些受打击,眼神却也愈发决然。
狠狠瞪他一眼,沈琅看向沈篱。
“只要三皇子说让我走,我立刻走。”沈篱漠然地回视他。
依李玹的身份,以及对皇位的企图,既然答应奉她为上宾,就绝不会再反悔……她并不想跟沈琅掰扯大道理,于是抬出李玹压他。
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沈琅的脸顿时涨成红色:“沈篱,你姓沈,是长安侯府的六小姐,我身为长子,难道管不得你?”
这话沈篱听着有些难过。
在她还是沈絮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他待她一如沈曦待沈篱,何曾需要用身份迫人屈从?可见只是换了个身份,他心里已没有她这个妹妹。
她敛了眉,轻柔却坚定地说道:“大哥,在管教我之前,你有以身作则吗?你能私自离京,我也可以!如果你是担心我丢掉长安侯府的脸面,我会换回男装,以文焱的身份前去姚州。”
声落,她敛衽施礼,没有去看沈琅的表情,径直回房间。
沈琅气得全身发抖。
未时一刻,船离岸而行,这场有关去与归的拉锯战,终究以沈篱的胜利而告终。
只是,到底不尽如意。
接下来,沈篱依言穿着男装在船上走动,本想跟护院们一起进行日常锻炼,可护院们多已知道她的身份,得照着规矩远离她……一来二去,她也不想给人添麻烦,索性就呆在房中,眺望着江面发呆。
而沈曦被沈琅拘在身边,没日没夜地严格训练着。沈曦自知本领不够,倒也没有叫苦,踏踏实实地磨练自己。
在运河上航行数日,船终于在某天清晨靠岸补充物资。
因天气不好,乌云阵阵,像是将有暴风雨来临的样子,沈琅对护院们下令不许上岸。沈篱充耳不闻,悄悄地混入船员里,偷溜到岸上。
办好事情再回到船上,不出意外地看到沈琅的包公脸,看着他那气得要吐血,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沈篱顿觉心情大好。
船员们陆陆续续地搬着一箱箱的东西回来。
木箱封得严实,沈琅象征性地拆开几个察看,见都是些寻常东西,便挥手放行。
这些东西看上去没问题,其实将带来极大的隐患……沈篱无奈地摇头。这亏得有她跟着,否则今晚的劫难,他们还不知道要如何度过呢!
侧耳倾听一番船上的动静,确信一切情况尽在掌握之中,为了应付晚上的事情,沈篱故意打着哈欠,回房间歇息。
只是极为短暂的停留,船很快便起锚继续航行。
天色将黑之时,终于下起暴雨,稠密的雨雾将视野遮挡得干干净净,天地之间,只能听到哗啦啦的落雨声。
沈篱故意没有关窗,雨打在脸上,她很快苏醒。而在噪杂纷乱的雨声中,她清楚地听到一阵阵猛烈地撞击声,正是从船底传来。
暴风雨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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