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站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修缮的额头,他的额头很饱满,像末鹭一般,有一颗侠义之心,有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
“修缮。”她轻声的唤他,第一次那般温柔,似乎在她的生命里,除了嬉笑怒骂般没心没肺,就是打心眼里的冷漠。
但此刻无比温柔,让修缮整颗心的震了一下,他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像沸腾一般在穿梭,可是他望着她一汪深泉的眼睛,说不出一个字来。
叨叨淡然一笑:“将来的路还有很长,孤独并不代表什么。”
修缮不可置信的眼眸望着叨叨,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哐当一声,像个可怜又天真的孩子,将心满心欢喜的捧到叨叨的面前,然后被她一个回神,摔得粉碎。
那年约莫五岁,末鹭也是这般的看着她:“叨叨,我恨你,你太坏了。”
叨叨一直记得,那个要当练霓裳的末鹭,那个单纯的末鹭。
她手回神,也将所有的回忆收回,修缮的路途还很长,他金身不灭,注定没有今生今世,只有永生永世,这条路……只有孤独。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修缮陷入钻牛角尖的痛苦之中,他以为她明白。
“你难道不知道我……”
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然而一切都是枉然,这等话到嘴边,却被呵斥湮灭。
“够了,我累了。”
修缮受伤的眼神是一面咸湿,他伸出手,再一次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转过身跑了出去。
叨叨紧张的转身,最后拳头握紧,终于没有追上去。
修缮大步的跑着,他有些痛苦,却难以自拔。
“我不想做人了,弘一老头,我好难受,我这里……好难受……”
修缮跪在雪地里,一拳重重的打在树枝上,无数停滞的雪又哗啦一声滚落下来,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别这样。”
丹薇难过的伸手抱住了修缮,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她不懂,为什么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每个男人为她癫狂。
“我也不想这样。”
这心中的巨大落差,想必只有修缮自己能体会,叨叨舍命相救,却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是一只生物、活物,在她眼里,却不是个人。
“她到底哪里好?”
丹薇红色的靴子站在修缮的身后,面对修缮抗拒的推开,她的脸上是一丝难以理解的妒恨。
“哟,这是怎么了?”
两人回头,竟然是娄香雪,丹薇脸色一沉,立即屈身挡在修缮的面前。
“是你!”语气不善。
娄香雪双手负于身后,刚刚包扎好的手臂都是一圈圈的纱布,上面红色的血迹历历在目,但她的神情却耐人寻味,仿佛这身体的痛楚根本影响不了她的行动,以及心情。
只不过此时她却并没有打算出手的神情,而是善意一笑。
“放心吧,我娄香雪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魔君救了我,我绝不会在玄玉门内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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