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翰笙抬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ldo;只要你高兴,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rdo;
几天后,邵翰笙在房里留下一封书信给爹娘后,便带着丁湘玉往她以前住的恒山寻访师父去。
此刻,两人停下休息,邵翰笙打了只野鸡,捡了些柴火,立刻烤了起来,而等待鸡烤好的时间,两人边闲聊着。
&ldo;湘儿,你师父是怎样的人?&rdo;
怎样的人?丁湘玉偏着头,想了会儿。&ldo;好人。&rdo;她是救命恩人。&ldo;好人?&rdo;邵翰笙讶然失笑。&ldo;就这么两个字?没有别的了?&rdo;
丁湘玉耸耸肩,不知从何说起。
&ldo;怎么好?嘘寒问暖?打理三餐?&rdo;
&ldo;师父不会这些。&rdo;丁湘玉含笑说道,&ldo;师父平日冷冷的,不爱开口说话,除了练功时,有时一整天都难得听到她说一句话。至于三餐嘛,她也不会,平日都是师妹在负责煮饭的。&rdo;
&ldo;那她到底哪里好?&rdo;
&ldo;心好。&rdo;丁湘玉想了想,给了这么两个字。&ldo;师父虽然严厉,但是真的疼爱我和师妹。其实我们原本住在恒山山脚下的村子,为了我,师父才特地搬到山上,与世隔绝。&rdo;
&ldo;为了你?&rdo;邵翰笙好奇的扬眉。&ldo;怎么说?&rdo;
&ldo;因为……我的脸……&rdo;提及这段陈年往事,丁湘玉心头仍有几分痛楚。
&ldo;你的脸?&rdo;邵翰笙恍悟,义愤填膺。&ldo;有人取笑你?&rdo;
该死!他要给那些人一点教训!
丁湘玉默默点头。
世人都说小孩天真无邪,其实小孩是最残忍的。
当年她一脸伤疤,师父又说皮相是假的,不让她遮掩,村子里的人见了她无不避开眼神,而小孩子们则是一群群围在她身边,取笑嘲弄她脸上的伤,说她丑陋、骂她妖怪。
纵使日后师父带着她们离开了村子,她仍会做噩梦,梦见一群小孩子围着她叫妖怪。
&ldo;那已经过去了,&rdo;邵翰笙轻抚她的脸颊。&ldo;相信我,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女人,如果……&rdo;
&ldo;如果什么?&rdo;丁湘玉佯装冷淡的问,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一抹紧张。
&ldo;如果……&rdo;邵翰笙笑了。&ldo;如果你能够不要戴着这张假人皮就更美了。&rdo;
临出门前,两人为了要不要戴这张脸皮,着实有一番僵持,邵翰笙希望她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真面目,好将当年那场火灾的阴影完全自心里头拔除;但丁湘玉却坚持没有戴上脸皮,她哪儿都不去。
最后邵翰笙还是让步了。
不过这一路上,他仍不忘鼓吹丁湘玉除下脸皮,但是都没得逞。
而现在丁湘玉也不打算让他得逞,所以她只是耸耸肩,转头望着眼前一片枯黄的草原,突然问了句,&ldo;现在几月了?&rdo;
&ldo;现在?嗯,腊月了吧。&rdo;邵翰笙心不在焉的回答,将烤鸡翻转,好让两面都能熟透。
&ldo;遇见师父的那天,也是腊月。&rdo;
丁湘玉回过头来,看着烤鸡的熊熊火光,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年的景象。
&ldo;那一天是腊月初十……&rdo;她顿住,喉头涌起的酸楚令她无法再接下去。
邵翰笙也不催她开口,只静静的翻转着烤鸡。
&ldo;夜里家里不知为什么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妹妹抱着我,直说她怕,我也怕,但是我很努力的安慰她,相信爹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rdo;往事历历在目,说来她不免心痛。
&ldo;爹爹来了,但我却突发奇想的决定测试他究竟爱妹妹还是我多一点。&rdo;凄凉的微笑浮现嘴角。&ldo;结果很明白,我被独自一个人留在火场里。&rdo;
虽然明知道有这么一段往事,但亲耳听见之时,邵翰笙心头仍为之一揪,双手紧紧握拳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抱住丁湘玉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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