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倾的视线先是落在太子陌离轩身上,迎上他热切的眼神,又缓缓掠开去。
她心里默然:“若当初大婚那天你对我有一丝怜惜;若当初苏耀祖跳出来调戏我时,你会走出来解围;或是从前押送去一禅寺受火刑时,你能有一份悲悯之心。那么陌离轩,你我又岂会如今日这般疏离?
当京兆尹赵天赐要将我送押时,是摄政王像一个男人那样站出来;当我走投无路时,是摄政王收留我进了王府;当架在火上快被烧死时,是他不顾性命之危从天而降。
那一句:丫头,你受苦了。那一份维护,那一句关切之语,便胜过了这世间所有的色彩。既使有凤府,这颗心还是沦陷了,深深的沦陷了,再也没办法回头。”
在凤染倾的视线移开时,陌离轩感觉她的人近在咫尺,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心像是要被掏空了。
最后,她视线似有若无,落在一脸漠然的摄政王身上:“倾儿今日吹的这首曲子,名《梁祝化蝶》。这世间命运多厄,曾经有一对恋人虽在咫尺,却由于种种阻碍,相爱不能相守。这世间礼法不能成全彼此,最后他和她双双化作蝴蝶,永远相守在一起。”
凤染倾的视线只落在摄政王陌子寒身上一秒,但是她的眼神他懂了,她的话他也懂了,她是在宣誓坚定的追随,至死不渝。
凤染倾,她是一缕初升的阳光。照进陌子寒阴冷了多年的心里,那么暖那么舒适。
“倾儿此生,也想像梁祝一样,坚定追随所爱之人。”
凤染倾将目光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抽回,眸光灿灿生辉,“太后娘娘,倾儿的心愿是……”
“慢着。”苏纤纤见凤染倾和陌离轩视线交集缠绵了许久,感觉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
顾不上触怒太后的危险,大着胆子跪下去:“太后娘娘,恕臣妾大胆,太子妃这曲舞蝶虽是奇妙,但仅仅只是开始。还有这许多的世家小姐没有表演,太后娘娘的赏赐只有一次机会。何不等大家表演完,再来决断这个机会属于谁?”
苏纤纤此举,当真是无礼之极。但是陌离轩却对她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紧握的拳头也松开来,知道她开了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和陌离轩一样松口气的人,还有凤大将军。除了太子,只有他知道妹子的心事,倾儿从小没有父母宠爱,他这个做大哥的是她的天,断然不会让她被人蒙骗,算计。
苏纤纤这一搅和,太后的目光像刀子般射过去:“苏良娣,你这是在质疑哀家有私心?”
“臣妾不敢。”
苏纤纤恭顺的垂着头,语气极恭谨:“整个南唐国都知道太后娘娘为人公正无私,臣妾才敢斗胆上奏,求太后给在场世家贵女同等的机会。”
危急时刻,苏纤纤的脑子也算是灵光一回,此举不仅收买了人心,还抬出在场的世家贵女与太后抗衡。
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人给太后一个台阶下。
“太后娘娘,爷爷大寿之日,图的是喜庆。”凤大将军跪地,冷冷瞪苏纤纤一眼:“天翔也求太后给众位世家贵女一个机会,来证明倾儿没有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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