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四个昼夜的时间坐船回家,刚好赶上大年夜的早上到埗。
王夫人自然没给什么好脸色,幸而贺兰宸并没怪责。只是青璘听说因公孙煜祺赶不回来,公孙家长辈非常震惊,对贺兰祈佑派他护送紫萱之事敢怒不敢言。
东苑内,妾侍居住的后院陆续重建,她们的人数却比青璘以前见到的少了一半。绿荷说那是因为贺兰夫妇二个多月的出游,加之贺兰祈佑之前明白地说过不会再找这些侍妾,一些人也心冷了,同意先搬到外面的房子或回家跟家人过年。
大年夜的午后,气温急转直下,没多久便下起了大雪。这并不寻常,一般来说无锡贺兰府靠在太湖旁边,有时几年不下雪,就算下雪也只是小雪,并没有像这样的大雪,使湖面也结冰的。
可幸的是,绿荷已经按照之前青璘的吩咐,备好府中每人一件厚棉袄。之前听过消息的海沙帮兄弟,就算心中有疑,也还先预备了寒冬用物。因此到了吃年夜饭时,贺兰宸对青璘當然赞不绝口。
“老夫这把年纪,还是替儿子娶得了好媳妇,青璘连年节、气温如何都能算知。家里一早准备好,苏州的船坞那边得到通知,其他地方也早预备好防寒过冬,所有船隻都安然無恙。这都是青璘的先见之明,日后定能辅助祈佑,光大海沙帮。”
“恭喜大哥,得到大嫂这么一个贤内助。”
贺兰贤对父亲的说话,像是很支持,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倒是王夫人脸色不悦。
她忍了好久,一句话也不说,突然才又好像想到什么,语带关心地道。“年后贤儿也要娶妻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完成终身大事,就是要传宗接代。少夫人纵有多强的能力,妾身看最重要也还要先为贺兰家开枝散叶才对。若是日后贤儿先有后,就会被人说跟大哥争先,那就不好了。老爷,你看是不是这样?”
贺兰贤已经订亲,对方是江南织造署使江宁夏之女,王夫人对此婚事非常满意,那女孩与贺兰缇同龄,年后才十五岁。原来朝庭的消息,年后便要进行采选,广纳美女入宫。
江宁夏是江南织造使,采选一般是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女子,他的独生女符合资格,早一步他就收到消息了。但他不愿让年幼独生女入宫,只得尽快将她嫁人。本来以他的身份,江南地区当然很多人也想要结亲。贺兰家虽是武林中人,但是富甲一方,独霸长江,贺兰贤长相斯文儒雅,又不似行走江湖,反而让江宁夏安心把爱女嫁给他。
王夫人一朝得志,加上找到青璘的痛处,便想是踩低别人抬高自己。
这话虽完全没提到贺兰祈佑,却贬低青璘,贺兰祈佑脸色冷到极点。“能不能生孩子还要看我,不是夫人一个说生就能生,说不定是我还不想要。”
王夫人抓到了话柄,自然更搬弄是非。“少主话就不对了,之前你不是在苏州分坛席上说,少夫人是龙王子孙,龙女要替贺兰家生下第一个龙族子孙?老爷也就一直盼望着。这会儿你们成亲也好几个月了,一起出门也两个月有余,同食同寝,却都还没半点声息。今晚家宴没外人在,妾身才敢厚着脸皮,提醒少夫人应当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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