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妈妈。”
“我们晚上就回来,如果肚子饿了,先到染染家吃晚饭。”
“知——道——啦——”
她跟贝贝齐声拖长声音回答。
说话间,他们就要出门了,白染抬起头正准备挥手和他们道别的时候,忽然看到外面的天黑成一片,四处全是灯火,而她也不再在贝贝家,而是在贝贝家屋外,她看到贝贝和她的爸爸妈妈在屋里说着笑着,忽然——
一阵剧烈的晃动,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贝贝家整个塌下……
“不要——”
白染失声喊道,泪水也涌了出来,小手不断地挥舞。
“怎么了,染染?不舒服吗?”已经走到门外的贝贝妈,看到白染奇怪的神情,立刻扔下锄头折了回来,抓住白染胡乱挥舞的小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婶婶。”
白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站着,面前是贝贝妈关切的脸,她一把抱住贝贝妈,大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房子会塌掉,贝贝、婶婶、伯伯都死掉了,不要,不要……”她哭喊着,一想到要和贝贝分开,哭得更加厉害了。
贝贝妈脸色一白。
抬头跟等在门口的丈夫对视了一眼,但很快,她看着白染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柔声哄道:“什么房子塌掉,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好啦,染染,叔叔阿姨要干活去了,你们好好玩。”
“不要、不要走,不要住这里,不要住这里了……”白染拉着贝贝妈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手,“你跟贝贝还有伯伯住染染家,我跟爸爸说,让你们住染染家。”
“这孩子是怎么了?”贝贝妈无奈地看了丈夫一眼,虽然说小孩子的话不能信,但白染刚才说的还是让她心里一阵不安,她看着趴在石桌上抓着糕点盯着白染边看边吃的女儿,对她招招手,“贝贝,你带染染去玩。”
“好!”
贝贝大声地回答。然后跪在小凳子上抓了块糕点,跑过来放在白染的鼻尖前晃了晃。
白染怔怔地回过头,看到贝贝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狡黠的双眼眨呀眨的,立刻破泣而笑,贝贝没有死,以后还会跟她一起玩。
她松开贝贝妈的手,接过贝贝手中的糕点,开心地跟贝贝一起吃了起来。
“贝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那是当然,我们拉过勾的,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贝贝把手里的桂花味的糕点递到白染嘴边,“我的给你吃,你尝尝,桂花味儿的。”
小白染大口咬了一口,眯着眼睛笑:“嗯,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所以贝贝不会死,婶婶伯伯也不会死……”
可是,那时候的白染并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命里早已注定的,有些失去也是命里注定的。
那天,她和贝贝玩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了,妈妈来找她,她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妈妈往回去走,边走边回头看着贝贝家,远处的天很红,那灰白色的老房子在风雨中印出岁月的痕迹,一簇簇墨绿的苔藓,让房顶灰黑的瓦片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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