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羽说到底也是活了好几千年的人,思维逻辑已经敏锐到极致。
沈亦然在平行世界里失联的两日,遇到了什么,他暂时是无从得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沈亦然知道了些他一直隐瞒的事情。
宸羽眼里噙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开始跟漫妮在一起的时候,见过几次,你出生后,我去医院看过你,干瘦干瘦的。”
他斜眼看了沈亦然一眼,嘴角勾起地笑意越发亲切,接着说:“长大了,倒是还怪好看的。”
沈亦然没接他说,按捺着心里的雀跃,故装冷淡地说:“我母亲死当日,你见过漫妮?”
宸羽闻言,万万没想到沈亦然连这事都知道。
他淡定地应了声:“是”
当即,他听到沈亦然深深地吸了口气,两手虚虚握着起拳头,他知道沈亦然在害怕什么。
他怕自己跟他母亲的死有关。
“我那晚留宿在她家,在接到你母亲的电话后,漫妮问过我一个问题,是有关恶魔的名字。”宸羽绕过洗碗台,牵着沈亦然的手,手刚攥着,沈亦然隐隐散着怒气,做势要甩开他的手。
宸羽不让,攥得紧紧地,硬把他带到沙发前,轻轻按着他肩膀,示意沈亦然坐下:“听我说,我知道你的疑虑,但是我向你保证,晴羽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他坐在沈亦然身侧,靠在沙发上:“我也没有什么要瞒你,漫妮多年来对我的恨意,我明白,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从来都不是。”
“她恨你什么?”沈亦然皱起眉头,冷冰冰的问。
“我骗了她。”宸羽嗓音沙哑,眼底下有掩饰不住的愧疚,仿佛经久凝结不曾消散,蚀骨般印刻在心里:“当时教会出了叛乱,梵卓教会的方瞳教士派遣我私下调查此事,漫妮是嫌疑人之一,在机缘巧合之下,后来通过她的介绍,我才认识了你的父母。”
沈亦然显得有些不安:“母亲生我的时候,发生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别瞒我。”
宸羽摇摇头:“认识你母亲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他脸色陡然一沉,右手摩挲着左手的食指上的戒指,动作停了下来:“我猜测郑晴羽的死,和方瞳有关,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疑心病犯,随着事情的发展,我发现有些细节太巧合了。”
“梵卓与其他两个教会的性质有个至关重要的区别,历时上任的祭师都是人类,方瞳就任以来,一直依附着夺舍的能力不断令自己的灵魂寄生在年轻的女孩身上,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可取代的,直至纳兰康发掘到资质更优异的祭师,甚至威胁到她的位置,在公审团的商议下,针对梵卓教会的特殊性,创立了理事会,以压制她部分权利,当然方瞳认为他们是篡权。”宸羽说。
沈亦然脑子嗡得一声,顿时空白一片,半晌,艰涩开口:“所以我的母亲是她其中的一个威胁。”
宸羽没有接话,又说:“至尊祭师的出现可遇不可求,我见过你母亲的法力,确实天赋秉异,即使我不敢肯定晴羽是否真拥有继承者的能力,但是方瞳要设计杀害你母亲,有明显的动机,因为太过耀眼,必招杀生。”
沈亦然愤怒的掐紧拳头,眼眶泛红,连颈脖上的青筋都在暴跳:“难道他们就可以为一己私欲,而枉顾他人的性命于不顾吗!”
宸羽懂沈亦然那种丧失至亲,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有些仇是你穷尽一生的努力也未必能得到所谓的公理审判。
他见惯太多的不平等,心里过往起伏的浪涛很难再泛起涟漪:“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哥哥,人都是自私的。”
他骤然挨近,抓起沈亦然的手攥着。
“所以,你认同他们的做法?”沈亦然瞳孔蓦地一缩,脸色很难看。
“没有的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宸羽瞟了眼墙上的时钟,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绒面盒子。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亦然便冷哼道:“我着实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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