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浠一点头,她看了看手里的胭脂盒,递回给罗姝,“我眼下在衙门当差,没法用这个,你有心,好意我心领了。”
罗姝愕然,片刻,颇无奈地笑了笑,收回了胭脂盒,似想起什么,又问:“对了阿汀,过些日子裴二哥哥回京当日,你去迎他吗?我们一起去吧。”
她一顿,又凑得更近了些,仿佛是要透露什么天大秘密,轻声道,“听说姚府的姚素素也会去呢。”
姚素素的父亲是枢密院枢密使,官拜正一品。
云浠听了这话,却无动于衷,只道:“看我那日当不当值吧。”
说着,对着衙门内喊一声:“田泗!”
“哎。”衙门内顷刻有人应一声。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白肤秀口,模样十分年轻的衙差,“云、云云捕快。”
田泗一年前入得京兆府,一直在云浠手下当差,除了说话有些结巴,没什么大毛病。
云浠对罗姝道:“我今日还要巡街,就不多陪你了。”
言罢,带着田泗走了。
至三月,离京去迎圣驾的琮亲王听说小儿子出了事,与今上一起快马加鞭赶回金陵,一回来就将程昶禁了足,毒打一顿后,又禁食三日,连云浠与张怀鲁拿着卷宗去登案也没见上一面。
张怀鲁原就想把程昶落水的事当意外处理,看琮亲王将一桶邪火全撒在三公子身上,乐得事不关己,干脆撂挑子不管了。
云浠满腹狐疑,倘若琮亲王知道程昶落水其实是被人谋害的,金陵城断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当日她分明告诉了程昶真相,王府的人却没来找,这么看来,程昶竟是将这真相压在了心里,一个字也没对旁人提?
三公子跋扈已久,不像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云浠想不通,只好让田泗从旁打听。
田泗正经事没打听到,倒是打听来一桩趣闻——
琮亲王一惯教子无方,将三公子禁足了半月,回头又宠上了,拿了千两银票任他挥霍。
王府里常跟着程昶混的小厮们有日子没惹事,闲得发慌,不知怎么聊起醉香楼,听说那里的包子居然玷污了他们家小王爷的尊口,登时抄家伙说要拆楼,程昶听了这事,居然拦着不让拆,又说包子味道还可以,像是怕人不信,专门着人打包,一个一个吃给府里的人看,足足吃了三屉。
“打包?”云浠一愣。
“就、就是买了,然后打封进、进食盒里,包好,带回府吃。”田泗解释。
程昶从醉香楼打包包子的消息不胫而走,金陵上下谁不晓得三公子的嘴比他当皇帝的亲叔还挑,他说好吃的东西,一定是珍馐佳肴。
醉香楼一夜之间成了金陵最火的酒楼,楼外日日里排长龙,任谁都想品一品这天上有地上无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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