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看我还能跟你开玩笑呢。”虽然这样说,千千还是低下了头。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亲人般的月檀的关系,她的心里越来越酸楚,赶紧又将头埋进膝盖,声音闷闷地道:“让我在这里坐会儿就好。”
月檀看了会儿这样的千千,眼中升起浓重的担忧,想了想,他转身离开。
千千虽然埋着头看不到,但却能听到月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月檀又走了……她闭上眼睛,这才感觉到夜雨的栏杆旁是这样寒冷,身上慢慢地发起抖。
过了会儿她却意外地听到脚步声又响起,这次是向着她走来,而后一件披风盖在了她冰冷的身上。
“千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否则你不会这副样子。”月檀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他将披风紧紧围住千千,侧身挡住了廊外的雨水和夜风。
虽然如此,千千依旧觉得好冷,那是一种打从心底升起的寒意。她终于忍不住哑着声音道:“月檀,这些日子以来,我真是太可笑了。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却原来自己是在被处心积虑地骗着,甚至连我所喜欢的那个人本身,其实也是不存在的,他只是一个虚假的形象!”
她抬起头来望着外面的大雨,忽然跳下栏杆冲进厨房里,厨房里有老福烧过水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炉火,千千摘下腰间百宝囊,将里面的小册子取出来便丢进了炉中。跟进来的月檀一眼认出,那正是千千曾经赖以为生的《瞎眼录》。
“千千,你这是做什么!”月檀看到这样反常的千千,已经不只是担心了,她竟然将自己花了许多年写成,总是一刻不离的《瞎眼录》都烧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萦绕在他心头,“千千,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烧《瞎眼录》?”
千千怔怔地看着那本带在身边许多年的小册子,在炉中渐渐化为灰烬,就如同烧尽了过往。她咯咯笑了起来,原本银铃般的笑声此刻却听来干涩至极:“瞎眼录……呵呵,什么瞎眼录,原来我早就瞎了眼蒙了心。这本《瞎眼录》要来也没用,不如烧了。”
“千千!”听着千千古怪的笑声,月檀着慌地一把拉起她,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你哭了?”
“我没哭,我不会哭。”千千笑得越发灿烂,脸上却淌满了泪,“我只是在笑自己太傻,居然让齐鹭给骗了。真是太好笑了。真奇怪,我以为一般女子这时候应该伤心欲绝、寻死觅活,可我居然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果然是因为我自己有错在先的关系吗……”
笑容越灿烂却越令人感受到她无法完全表露出来的悲伤,月檀忽然明白过来,有些震惊地抓紧了千千,手微微地哆嗦:“原来……你喜欢的人……是齐鹭……”意想不到的结果,他怎么能料到千千没有喜欢上温柔照顾了她将近十年的自己,也没有喜欢上让人如沐春风的慕容荻,却喜欢上了她曾经十分抗拒的丑男齐鹭。
看着千千泪流满面却笑个不停的样子,月檀原本痛苦的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他怎么骗你的?我去找他算账!”竟然将他从不舍得伤害的宝贝,伤成这样。
听到月檀的话,千千的笑略停顿了下,她乏力地靠在墙壁上,声音淡淡的:“不必了。齐鹭……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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