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愣住,有些迟疑。我虽不通岐黄之术,但包扎伤口这种事还是会做的,只是因着对杨姐姐心意不同,所以有些事情上便避讳了一些,她此番伤在肩头,处理包扎伤处自是难免要□□肌肤,她知我对她的心意,我不想她觉得尴尬与不自在,所以也只是想着要别人帮忙处理下她的伤处,而非自己,岂料杨姐姐却开口要我替她包扎伤口,一时之间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低头看看手中的纱布和伤药,抬眸再看看已在桌前椅子上坐了下来的杨姐姐,半响才嗫嚅道:“那个。。。你不介意么?”
杨姐姐分明知道我说的介意是指的什么,她却佯装不解道:“介意?你若不弄疼我,我又何来介意?”
话已至此,我若还要推脱,反倒矫情了。当下我便找来剪刀,将杨姐姐伤口处的衣服剪开,其实她肩上的衣服已经被那魔眼战狼给撕碎了,衣襟沾染着血迹,瞥眼一看便让人觉得心惊,而当我把她的衣衫剪开来,细瞧那伤处,不由倒吸了口凉气,那被野兽利爪所抓伤的伤口处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由肩头而下,伤至大半个左臂。
我心下一阵抽搐,咬了咬唇,稳下心神,先用清水将杨姐姐伤口处的血渍给一一擦净了,然后上了药,用绷带绕着伤口处缠了。
“伤得这么深,怕是要留疤了。”我将动作尽量放得轻柔,极力地不让自己弄疼杨姐姐。
“留点伤疤也没什么。”杨姐姐单手斟了茶,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索性衣服一遮,便没人看得到了。”
我皱眉:“你倒是会自欺欺人,身上的疤痕纵然人家看不到,自己也看得到的,嗯。。。。。不过也没什么,以后我总能寻到那种生肌美肤的药,帮你把这疤痕抹去的。”将绷带打结系好,一抬眸见杨姐姐正微微侧首目光静静的看着我,唇边是若有若无的一丝淡笑。
“包扎好了。”我将剩余的绷带伤药收到一边,定定的看了眼杨姐姐,郑重道:“刚刚的话便算是承若,你信我,我一定给你找来药,不要你的肩上留下疤痕。”
杨姐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垂眸盯着我替她包扎好的伤处,静默半晌,方才抬眸,薄唇翕动,对我说:“谢谢。”
“我笨手笨脚,没弄疼了你才好。”我有些不放心道:“稍后还是要让墨千媚再替你看看,好好处理下伤口方才稳妥些。。。。。。不过也是奇怪,按说那只魔眼战狼纵是难缠,以杨姐姐你的武功,也不至于被它伤到,怎得却还伤得如此之重呢?”
“是我分心了,才被它乘机而伤。”杨姐姐淡淡道,她的话却令我的心蓦地一颤,带着些许忐忑与期待,我接口问道:“分心可是因为我当时身陷险境?”
杨姐姐看着我,不答是,也未说否,只是转移了话题道:“为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眼下让我运功助你调理内伤才最要紧。”她作势欲起,我拦住她道:“这个不急,其实一路上你一直有将内力输入我体内,我的内伤已不打紧了。而且我这会儿感觉也没有什么不适,杨姐姐就无需再为我耗损内力了。还有,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想知道答案。”
杨姐姐抿了抿唇,静默片刻,道:“我若说是,你会不会觉得内疚?”
我点头,“会,但我更会觉得开心,至于为何开心,我想你明白的,不是么?”
我凝视着杨姐姐,这一次她没有回避我灼灼地眼眸,而是怔怔的望了我半晌,星眸微垂,沉吟片刻,方才看着我,郑重道:“周芷若,你先来回答我三个问题可好?”
“莫说三问,即使十问百问我也定以诚相答。”我见杨姐姐问的郑重,当下也正色道。
杨姐姐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周芷若,我且问你,你是峨眉掌门,你说喜欢我,那可愿意为我放弃掌门之位,舍却掌门之尊?”
我想都未想已脱口而道:“我人在你眼前,心系你身,峨眉与你,孰轻孰重,早见分明。掌门之位我虽未卸却,然可说是早已放下。”
“好,那我再来问你,倘若有一天,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我与她,你会如何抉择?”
我笑,凝视着杨姐姐的眼眸,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我不会抉择,也根本不必抉择,因为我喜欢的人只一个,就是你,杨瑶琴,别的女子再好,也与我无关,我的心太小,那里的位置只容得下你一人。”
我看到杨姐姐的脸色微微红了红,唇角稍稍上扬,定定的看我一眼,然后开口问了第三问,她说:“我不喜欢别离,更不愿别离,你若是我命定之人,可能做到除非阴阳两隔,人鬼殊途,否则永不离弃,一世相伴?”
我收敛了笑容,抬手指天盟誓道:“纵是地府黄泉,奈何桥畔,我若先行,亦愿等上经年,与你同赴轮回。”
“周芷若,你可要记得你今天的话。”杨姐姐拉下我的手,放柔了声音道:“记得不要违背承若。”
我拉过她的手,握住,郑重道:“我会的,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失信。”
“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杨瑶琴。”我凝视着杨姐姐,追问先前的问题:“告诉我,在相思林中你受伤可是因为我让你分了心么?”
“嗯。”这一次,没有沉默,也没有回避,杨姐姐轻轻点了点头,而这样的答案让我的心瞬间飞扬。
“那么——”我紧张而又迫不及待的继续追问:“既然在那样的情形下,你会在意我的安危,因我而分心受伤,是不是表示,对我,你、也有点动心的?”
“有点动心?”杨姐姐喃喃重复,却是缓缓摇头,我的心一沉,然不及失落,但听她声音轻轻的带着七分笑意三分戏谑道:“怎的,周大掌门竟如此的不自信么?单单只会让人对你有一点动心么?”
我咬了咬唇,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杨姐姐,苦笑道:“杨瑶琴,我没自信,我喜欢你,一心喜欢着你,你若能喜欢上我,那是我的福分,你若不喜欢我,那么除了默默的守候,我也强求不得什么。感情的事总得两厢情愿,就算撇去这不为世俗所容的同性之恋不提,单单说这相貌,武功,学识,你样样在我之上,对你,我是倾心仰慕,在你面前。。。。。。我没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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