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有这莲子鱼羹有这种渊源,但芊荷知道这些都不能说出口,她深呼吸一下,低头继续处理鱼,“这莲子鱼羹是江浙菜,我从我们村一老奶奶那学的!”
芊荷匆忙回答,便低头继续做事,她处理的这条是鲈鱼,鲈鱼算是深海鱼,当然也能生活在淡水里,也能在河口发现它的身影,以往在京城,都是暖和时候,托人专程送来,按理说这鱼是不该出现在山镇里的,没想到这空间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竟然能有这种鱼。
鲈鱼肉质鲜美,白嫩最关键的是没有腥味,从中医上来说,这鲈鱼还有健身补血等功效,对肠胃、手术后伤口难愈合等有辅助治疗之效,殷居正算是武将,身上经常有伤,鲈鱼盛出之时,芊荷几乎日日为他熬制。
过往涌上心头,芊荷心中分外难受,她快速控进鲈鱼水,放入碗碟中,抹上少量盐加姜等开始腌制。
在腌鱼时,芊荷开始准备清洗其他的鱼。
“你们一个个站那做什么,怎么只让穆姑娘做事!”方严初看出芊荷的躲闪,冲着站在厨房门口的佣人们就是一阵怒吼。
芊荷刚想说自己拿了银子就要对得起这银子,话还没出口,手里还没处理的鱼就被佣人接了过去,随机她被人强行拉到了一张凳子上。
芊荷哪里坐得住,就想起身,就听方严初说话了,“穆姑娘,您安慰坐那,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他说完这句,恰到好处,又极其自然地扯到了穆芊荷的病情,“穆姑娘,我听说您久病初愈,切不可劳累啊!”
芊荷浅笑,骤然觉得,自己跟大小姐似得坐在凳子上,身旁站着一股少爷跟自己说话是件特别扭的事,“村里粗人,干惯了活,闲不住!”说着就又要站起来,却被方严初从身后一把按下了。
方严初一双厚重地手轻轻拍打在穆芊荷的肩膀,然后他的头放在芊荷肩膀旁,压低声音附在芊荷耳旁低声说道,“穆姑娘,我听说,您当时可是伤的蛮重的!”
他离着芊荷的脸颊是那么近,从嘴里哈出的热气缠绕着芊荷的耳朵,芊荷顿时感觉脸燥热,她下意识地扭头,想朝向另一侧,可没想到方严初也突然转身,芊荷猛然扭过头,面对的就是一双意味深长的双眸。
那双眼眸带着英气,不似殷居正那般含笑,却看得让人不好意思。
穆芊荷是又羞又骚,她连忙用手捂住脸,从凳子上站起来,“我,我吃了后山胡大夫的药,便慢慢康复了!”
“胡神医?他的医术有这么神奇嘛!”方严初眼睛微眯,似在反问芊荷,又好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突然,他眼眸再次瞪圆,“你从山上滚下来,当时你可是下身骨折,满身是伤,胸部充血,都要准备后事了,只吃几幅药,就能好了?”
这句话已经没了刚刚的温情,像是恼羞成怒后的愤怒,“我看,我有必要哪天,好好会会这胡神医了!”
他阴狠,好像咬着牙发狠地说话。
穆芊荷护住脸的手骤然放下,刚刚方严初说的这些连大旺、杜泽都不是很清楚,他怎么说得就跟亲眼见过似的。
芊荷的心依旧狂跳不止,但已经没了刚刚的激动,她抬头看着方严初,“方少爷,你怎么对我当时的症状这般了解?”
“我……”方严初一下子卡壳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把身份暴露了。
正当他无措地想借口时,孙管家站到了门口,“少爷,通知到了,客人们一个时辰后准时到!只是……”孙管家面露难色。
一听孙管家为难,方严初瞅准机会,便直奔了门口,“出什么事了!”把芊荷刚刚对自己的质问丢到了一边。
“少爷!”孙管家把方严初指引出门,压低声音,“殷大人听说老爷要见他甚是兴奋,立刻答应了!”
“答应了,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吗?”方严初不解。
“于家堡的杀人案不是刚刚了结嘛,你也知道,咱们山镇也没那个像样的酒楼,所以那殷大人便邀参与破案的一众差役一起!”孙管家说话吞吞吐吐。
的确,这是件挺为难的事,老爷向来不喜欢纷扰,这些差役品行良莠不齐,若又是吃酒,又是玩乐到半夜,怕是最后又惹了老爷子一个不开心,更何况,父亲答应自己与殷大人见面就是由欺骗而来,若到时被孙管家说漏嘴。
而且,这个叫穆芊荷的姑娘,似乎也认出了自己。
一时间方严初抓耳挠腮,突然一股香味扑鼻,鲈鱼的清香随风飘来,穆芊荷已经把鱼放在笼屉上蒸好,刹那间整个院子被香味笼罩。
这鱼是来招待贵客的,让那些差役们也吃,方严初可舍不得,“去,让府里的厨娘额外做一桌平常的菜,招待殷大人还有李县令的,就让那个穆姑娘来做!”他下达这番命令时,已经全然没有刚刚的温柔,整个人杀气腾腾地甚是吓人。
孙管家大气不敢出一声,连忙进了厨房,把方严初的话传达了下去。
刚刚方严初的惊慌,让穆芊荷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没有说话,便低头忙碌起来,孙管家终究是个心软的人,看厨娘们没一个上来帮芊荷的,他便撸了撸袖子,上来帮忙。
“谢谢,孙管家!我一个人可以!”芊荷对孙管家表示感谢,“您可别弄脏了手!”
“我说孙管家,我们一起忙成球也没见您伸手帮忙,咋一有了年轻姑娘,你这么热情了呢!”厨娘里有个胖嘟嘟的老女人发出了让人恶心的声音。
“你这死肥猪,啥时候忙成球了!这本不是穆姑娘的活,是人家为你们分担主动来做的,一个个还不知道感恩,舔着个脸就知道比、比、比!”孙管家平日跟这些女人打嘴还话的习惯了,扭头就批评上了。
那胖女人不依了,“咋,老孙,你是要拍着姑娘的马屁啦,可别忘了,咱们以后的少奶奶是闵大小姐,你可别拍错了马蹄子!”
“这娘们,说什么呢,什么少奶奶不少奶奶!”孙管家被弄了一头雾水,“你这死女人乱说什么!”
“呵呵,这可不是我乱说,不信,你问问你身旁那位姑娘!”这女人还继续说,“有些人啊,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些人呢,是母猪想上树!”
“啪!”芊荷把手里的铲子往锅台上一扔,“有些人啊,是狗吃多了米田共,满屋子臭人!”芊荷可算是明白这胖女人话里是什么意思了,敢去是嘲笑自己想攀高枝啊。“嫌别人丑,其实就她放屁臭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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