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苑大着胆子道:&ldo;所以你动了手脚,让贤王妃的马受惊,引诱贤王去救,让他们俩都……&rdo;赵琛无奈地说:&ldo;嘘,虽然东宫中都是我的人,可你这样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rdo;孟苑惊讶地捂住嘴:&ldo;殿下为何如此?&rdo;赵琛一笑,眼眸锐利:&ldo;自古以来,东宫之争皆是如此。事到如今,我与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结局无法改变,我自然不会被动。&rdo;孟苑停顿了一下,长舒一口气道:&ldo;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可别出什么事,把自己搭进去。&rdo;赵琛眉眼温和下来,摸摸她的头说:&ldo;在你心中,我是那般无用么?连自己都保护不好。&rdo;孟苑拍拍他的手:&ldo;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关心你。&rdo;&ldo;那为夫多谢娘子关心,只是出去了一整天,实在有些饿了,娘子你说怎么办?&rdo;赵琛苦着脸道。孟苑笑道:&ldo;我去安排小厨房。&rdo;赵琛目送她离开。事到如今,贤王是不可能成为皇上的,因为他若登了基,赵琛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五皇子就更不必说了,他是赵殷的人。大皇子一直被圈禁,以前更是曾想要害过他,也不是好人选。算来算去,父皇五个儿子里,只有四皇子做皇帝,他才能放心。等太子将贤王的伤势汇报给父皇……赵琛冷笑一声:&ldo;那时,四弟可不就是皇子里腿脚最差的了。&rdo;贤王坠马的事发生没几天,孟苑又去探望云水大师了。这次云水大师照例还是不见,孟苑迟疑半晌,也等不得了,直接闯了进去。大殿里,纱帐纷飞,云水盘膝坐在蒲团上,正在念经。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去,似乎在意料之中,似乎也有点无奈,打了个佛号,道:&ldo;太子妃还是来了。&rdo;孟苑道:&ldo;硬闯进来,实在失礼,还望大师不要介意。&rdo;云水沉默了一会说:&ldo;既已来了,便不必谈其他了,太子妃坐吧。&rdo;孟苑谢过云水,找了位置坐下,屏退了下人。&ldo;上次与大师一别,如今已有数月,不知大师近来可好?&rdo;她看了一眼云水的双膝,&ldo;之前听太子殿下说,大师双膝受伤,不能再站起来,实在万分遗憾。&rdo;云水笑道:&ldo;多谢太子妃挂念,贫僧甚好,虽双腿不能行走,但只要心在四方,便得自在。&rdo;孟苑点头:&ldo;大师所言极是。我今日过来,是想问问大师,那日我在梦中所见,是否全是真的?&rdo;云水道:&ldo;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太子妃何必纠结于真假呢?&rdo;孟苑道:&ldo;那我就有话直说了。&rdo;云水做了&ldo;请&rdo;的手势。孟苑吸了口气道:&ldo;大师,我想问您,殿下今生是否与皇位无缘,是否……时日无多?&rdo;云水眉目一凝,沉吟片刻道:&ldo;太子妃还是问了。&rdo;&ldo;那大师是否会答呢?&rdo;云水道:&ldo;其实这件事殿下比贫僧更清楚,太子妃何不直接去问殿下?&rdo;孟苑噎住,半晌才道:&ldo;我……我还是没勇气。&rdo;&ldo;曾经与现在,皆是虚往,太子妃若自己都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又如何知道殿下能面对过去呢?&rdo;云水笑道,&ldo;这些事,太子妃还是直接去问殿下吧,等你二人心结打开之时,若有什么需要贫僧的,再来找贫僧也不迟。&rdo;孟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站起身告辞。云水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ldo;阿弥陀佛……&rdo;☆、赵殷醒来的时候,整个贤王府的人都跪了一地。周菁哭得泪人一样,心疼地看着他:&ldo;王爷,您醒了?&rdo;赵殷感觉到腿上疼痛,蹙着眉头道:&ldo;本王怎么了?&rdo;周菁吞吞吐吐,赵殷不耐烦地看向一边:&ldo;太医呢!滚过来!&rdo;太医急忙挤上前,行了个大礼说:&ldo;微臣见过王爷。&rdo;赵殷勉强支撑起身体道:&ldo;本王的腿怎么了?&rdo;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吓人,太医也有点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ldo;王爷,您的腿杯那惊马踩踏,如今恐怕……&rdo;&ldo;恐怕?&rdo;赵殷表情阴鸷道,&ldo;你接下来说的话若是让本王不悦,本王要了你的命。&rdo;太医直接跪下地上不敢说话了。赵殷了然,看来,他的腿是跟那个倒霉四弟一个性质了。他阴狠一笑,想起那日的意外,满脑子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他感觉到深深的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可就是找不出哪里有把柄,他怒极反笑,这个笑容让周菁心碎。&ldo;王爷,都怪妾身,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为了救妾身,王爷也不会变成这样……&rdo;周菁泣不成声道。赵殷看过去,虽然心里万分愤怒,可这个时候,如果他的腿注定不能痊愈,他就更加需要周大夫了,他既然已经为了保护周菁付出那么多,现在就不能浪费。强忍着愤怒,赵殷白着脸道:&ldo;无妨,你没事就好。&rdo;周菁越发自责,那副样子落在赵殷眼里,也算稍有安慰。孟柔跪在人群中,见他们如此互动,忍不住自嘲一笑。好像不管在哪里,总是有除她之外看似恩爱的一对儿。偏偏只有她没人疼没人爱,以前至少还有娘亲,现在呢?母亲因孟苑而死,自己又不争气地没了孩子,这一切,是老天爷在耍她吗!因着这份不服气,孟柔开始不断求见太子妃,像赵殷说的那样,找机会与孟苑见面,勾引赵琛。可孟苑又岂会同意?最后,无奈之下,孟柔只好去求赵殷,赵殷思索了一下,给宫中的德妃传了信。于是乎,几日后,孟柔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宫了,名义上是去见德妃的。如今,林贵妃被皇后治得乖乖的,已经没什么反抗的实力,倒是一直中庸的德妃开始崭露头角,在皇上那里博得不少宠爱。孟苑在宫中安胎那几日,想起云水大师的话,便觉得不能再拖了。只是赵琛最近很忙,除了深夜,她几乎找不见他。因为怀孕的原因,她又比较嗜睡,于是乎,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谁也不好碰见谁。这一日,孟苑强撑着睡意,总算等到了赵琛。赵琛站在寝殿门口,一身明黄色龙纹锦袍,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时,仿若画中谪仙,那般的不真实。他走到她面前,轻抚她的额头,她困意重重地眯着眼:&ldo;殿下若再不回来,我可又要睡着了。&rdo;赵琛搂住她柔声道:&ldo;最近忙着前朝的事,冷落了娘子,不要怪为夫。&rdo;孟苑抓着他的锦袍说:&ldo;我有件事想和你说。&rdo;赵琛低下头来:&ldo;嗯?&rdo;孟苑纠结地抿着唇,那副严肃的模样让赵琛察觉到事情不一般,他拉着她坐到窗边的榻上,看这半开的窗扇问:&ldo;不冷么,冬日开窗。&rdo;孟苑摇头:&ldo;不会,地龙烧得很热,不开窗有些闷。&rdo;赵琛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孟苑忽然就说:&ldo;但若是前世,我怕是闷死在这里也是愿意的……那时候冷得手脚冻疮,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矫情。&rdo;赵琛忽然停住动作,表情僵硬地注视着她。孟苑柔声说:&ldo;殿下当时来送我最后一程,我其实特别不愿意,我变得那么衰老丑陋,殿下看见是不是特别失望?&rdo;赵琛放下了手,凝视着她沉默不语。孟苑继续说:&ldo;可殿下却一直那么英俊,你看,那时你的手就像现在这样,比我这女儿家的都要细嫩光滑,我那个时候就想,我死之后你会娶谁,和谁在一起呢?我当时一直在心里说,好后悔好后悔,若是可以再来一世,我一定不再走错路,好好珍惜你。&rdo;她低下头,&ldo;可我又觉得,我凭什么让你两辈子都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呢,我何德何能?殿下,你会怨我吗?&rdo;她抬眼灼灼地注视着他,&ldo;殿下,你跟我说说话好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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