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钱教授家门口,敲了敲门。
钱夫人早知道我要来,很快就打开了门。
三年不见,她似乎比记忆中更加苍老了,穿了一身优雅的套装,仍然笑得很慈祥:“来了,许先生。”
“钱夫人叫我许朗就好。”我恭敬地说,把带来的花篮和礼物都提了进来,钱夫人大概是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偌大的房子里,鞋架上没有几双鞋,拖鞋似乎都是她手工织的。我看着老人家摸摸索索地拿下鞋子来给我换,心里百般滋味都涌了上来。
客厅悬挂着钱教授的照片。
钱夫人忙忙碌碌地给我泡茶,用保温瓶往茶杯里倒热水,又端出满满的水果盘和瓜子饼干来,我连忙弯了弯腰,钱夫人笑着要我不要客气。
茶是普洱,以前钱教授有收藏这个的习惯,现在他去世了,家里的好茶也只能用来待客了。
“我给钱教授上炷香吧。”我轻声说:“葬礼举办的时候我被一些事绊住了,没能来参加,真是十分抱歉。”
“没事的,”钱夫人态度仍然温和:“有这个心意就好。”
我上了一炷香,在遗照前拜了拜,算是对这位宅心仁厚的老人迟到的敬意。当初葬礼没能参加,是我身为弟子的失职。钱教授在世时一直对我诸多照拂,我也存了报答这位老人的意思,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所料。
上完香后,我把送来的花篮给钱夫人摆在遗照前,奉上迟到的丧礼白包,钱夫人一直宽慰我说不用介意。拉着我坐下来说话。
“先夫在世时就再三和我交代过这件事。”钱夫人把涉及股权的文件都拿了出来:“说千万要等你回来,把这些文件交给你,你是他的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吧?我记得你那时去医院看过他……”
钱夫人一个独居国内,守着这偌大房子,想必身在国外的儿子也十分不放心,早在钱教授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儿子一直希望带着父母移民国外,只不过钱教授舍不得国内的老朋友。如今钱教授去世了,钱夫人肯定希望儿子陪伴身边,却为了一堆文件,等了我这么久。
“是的。”我轻声说:“钱夫人一直是独自在国内吗?”
“独自?”钱夫人摆摆手:“小雪常来看我,钟点工也一周来三次。”
我更加觉得无立足之地了。
我略看了看文件,已经是十一点了,钱夫人殷勤留我吃饭,我想老人家也许长居家中无聊,来个客人,留饭也是正常的,就留下来了。钱夫人是老派主人,不让客人沾手厨房事的,也不许我帮忙择菜,我只能在客厅空坐着,钱夫人在厨房里忙活着,跟我聊天。门忽然被敲响了。
“是小雪,她常来帮我做饭的。”钱夫人在厨房里说。
薛雪是薛师姐的名字。
-
三年不见,薛师姐比之当初在事务所的时候柔和许多,连气质也温婉许多,看见我怔了一怔:“许朗?”
“薛师姐。”我跟她打招呼。
薛师姐提着手上东西挤了进来,外面冷得很,她穿着厚厚羽绒服,手上拎着不少菜肉水果,还有一坛子蜂巢蜜,带着一身寒气,却也凭空给这所大房子添了不少生活气息。
“冷死我了。”她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开始捂起耳朵来:“许朗,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跑了么?”
“什么跑了?”钱夫人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人家许朗是被事情绊住了,你别咋咋忽忽的……”
薛师姐皱起了眉头,一边把印着超市名字装满肉和菜的袋子递给钱夫人,一边狐疑地看着我:“你不会就是师父当初说的那个持股人吧?”
我默默点头。
薛师姐用手背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天哪,竟然是你,”她夸张地感慨道:“你这小身板,会被苏律师生吞活剥掉吧!”
“乱说什么呢?”钱夫人安慰我:“苏律师我也见过,虽然性格冷漠了点,还是很正直的。再说了,这股份是许朗的,难道他还能抢了去不成……”
“你这就不知道了!”薛师姐拉着钱夫人手臂:“苏律师就是专门负责帮人抢东西的。”
-
虽然被薛师姐灌注了一堆“苏律师是洪水猛兽而且这三年更加凶猛了”的思想,我还是趁苏律师今天下午有空的时候,直接回了事务所。
薛师姐虽然这几年退了,但还是事务所那些小菜鸟的大姐头,打探苏律师的行程也轻而易举。
事务所换了个前台,一板一眼地查我有没有预约,我把执业机构印着我们事务所的律师证一摆,她就放行了。
其实我应该已经算自动离职了。
苏律师的办公室还是老地方,格子间里的小律师仍然忙得很,我的隔间换了主人,所有的花草都不见了,只剩了一棵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当初和我一起进公司的小菜鸟应该大都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了,只有一堆新来的小菜鸟像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昂着头目送我走到了苏律师办公的门口——在他们心目中,那个地方大概和故事里恶龙的巢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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