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走了回去,倒了一杯酒,忽然眼珠一转,道:“不如我们三个玩行酒令吧,你们会不会?”
秋仙道:“留香宫内,禁止一切喧哗。”
八哥举杯一饮而尽,摇头叹道:“无趣无趣真无趣,要是天天过这种生活,我宁愿现在就死掉。”
秋仙的眼睛闪着美丽的光彩,道:“那你们中原人是怎么过生活的?”
“当然是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有酒馆子,甜的辣的;有唱戏唱曲的,南腔北调;有各种杂耍的,总而言之就是十分热闹。怎么,你们都没去过吗?”
月仙和秋仙听得一愣一愣的。
八哥仰天喟叹道:“如果我不死,一定带你们到中原去走走。”
他真是个善变的人,一下子可以那么开心,一下子又可以那么多忧愁,实在令人揪心。
秋仙道:“你不会死的。”
八哥道:“为什么?”
秋仙道:“少主不会杀你的,他只是利用你来引那个人出来,他不会杀你。”
八哥笑了,她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活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一直保持着那份纯真的心,不被世俗所污染。
他道:“他会,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个人。”
秋仙正式道:“他不会。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只是跟我们一样,自小没有家庭的温暖,但他不是坏人。”
八哥大笑:“是,他不是坏人。那天底下就不再有坏人了。”
他也相信,任何坏人,都还有善良的一面。
秋仙气得粗着脸,正要反驳时,月仙拉了拉她的衣袖,秋仙回头望了一眼姐姐,姐姐在提示她不要多话,她今天说得太多,情绪失控了。
她道:“姐姐,你看着他,我去洗把脸。”
说完,她悻悻地走了。
八哥怔了半晌,忽然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她中毒不轻,她应该去看大夫了。”
月仙静静地站着,不理他,也不看他。
八哥又道:“你总是这样站着,不累吗?现在又没人看着你,你为何不坐着?”
“这是……”
他打断她的话:“这是留香宫的规矩嘛,你不说我了知道。”
月仙冷冷地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八哥自斟自饮,忽然抬起头道:“你妹妹是不是看上江佳宝那小子了?”
月仙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八哥又道:“如果宫主和少主知道这件事,你当会如何?”
月仙忽然轻轻一挥手。她纤长的手指,柔若春葱,但五根涂着凤仙花汁的红指甲,却像是五柄小刀,直刺八哥的咽喉。
八哥轻轻一扭腰,翻身倒跌在椅子上,大笑道:“如果我说错了,你又何必生气?”
月仙冷目怒瞪他道:“如果你敢跟宫主胡说八道,我就……”
八哥吐吐舌头,笑道:“你就你就怎么样?”
月仙气极反而笑了,道:“你用不着气我,反正你都死到临头了,我就让你快活一段时间又如何。”
“既然是这样,你敢不敢让我到外面去走走,反正我中了毒,你也不怕我走掉。今晚的月亮好像特别明亮。”他望出窗外,脸上的神情更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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