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一步三回首的离开后,悄悄拉着素言躲在院子的角落,看着自己娘亲冷着脸也不知道对暗卫说了什么,暗卫就没有再阻拦,而是恭敬的后退两步再次跪下拱手,自己还没有看过娘亲摆过架子,好厉害。
“小小姐,咱们回去吧。”素言道。
清瑶坚定的摇头,她不想回去。要是娘亲被欺负了怎么办?她一定要在这里盯着,才能及时的帮到娘亲啊!其实她心里明白娘亲在爹爹心中的位置,也觉得娘亲可以处理这件事,所以才将前世贤王侧妃的话转变过后告诉娘亲,可是仍然有些担心,若是娘亲和爹爹真的因为此事闹情绪,不但昨日的计划付诸东流,甚至还会酿成更大的后患。
而书房中,薛少宸眉目微蹙,肃穆的盯着一派温顺的云媚,“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云媚娇媚的脸颊上透着认真,手叠在腰际轻轻颔首。“那人自称是杏林谷传人,医术造诣出神入化,连大内御医都望其项背。”
“那贤王可有起色?”薛少宸状似不经意的敲了敲书桌,却让旁侧的暗卫都不禁浑身微僵。
“虽目前暂无,可终归是个隐患。”云媚虽然擅长制药,但并无暗杀技巧,杏林谷虽然已经销声匿迹数百年,可名头依然是响当当的,若来人真的和杏林谷有关,自己那点伎俩若是失手,恐怕无论皇家或是主人都不会饶了她。思来想去还是亲自禀报,才能有先机在手,何况她……很久没有见过主人。
薛少宸噙着冷笑,云媚这些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她,若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焉能让她活过今日。“我自会派人料理干净,不过……”他的身子往前倾着小小的幅度,眸中尽是淡漠与告诫,“云媚,认清自己的身份,若再有下次?贤王侧妃也不是非你不可。”
“……是。”云媚听到此等言语,心中怎会不明,连忙俯首低眉,“属下不敢。”
口吻中不禁含着一丝僵硬,多年来她为主人掌控朝堂信息,主人也曾许诺她富贵荣华,曾经她以为富贵荣华是指主人迟早会给她一个名分,谁知后来却是让自己做了贤王的侧妃,倒真是富贵荣华可惜却并非自己想要的,不自觉的一抹苦涩萦绕在心头。
霍菡嫣进了院子之后并没有尝试再上前,她在等,等到自己冷静下来。她要面对夫君,要面对这些日子的逃避,面对清瑶所说的女子,虽然她信任自己的女儿,但是如何处理此事却不是冲动就能解决的。可是暗卫带着华丽妇人走出来,容颜映在霍菡嫣眼底的时候,仍是让冷静下来的霍菡嫣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贤王侧妃。
暗卫带着云媚出来,见到霍菡嫣也知避无可避,只得上前颔首:“夫人。”
云媚瞅见霍菡嫣,虽知道最好的法子是垂首将此事混过去,跟着暗卫叫一声:夫人。料想也能应对过去,可心底的苦涩与骄傲却让她板正身子,将手叠在腰际矮了矮身子,“郡主万福。”
暗卫面具下的眉目微蹙,云媚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多年过去,夫人未必记得,可这称呼出来岂不是吸引夫人注意?
“侧妃来咸州,本郡未尽地主之谊,当真是惭愧极了。”霍菡嫣往前走了两步,浅笑道:“不知贤王近期身子可好?”
云媚颔首,“老样子,劳郡主挂心。”
“表哥多年得侧妃‘关照’,实在是皇家福气,皇家仅以侧妃之位相待,终究是小气了些。”霍菡嫣面色平淡,并无多少起伏。“也是知晓得太晚,否则本郡也可为侧妃美颜两句,也不至于如此委屈。你说是吗?夫君。”
她的目光直直得盯着听到动静,自书房出来面色凝重的薛少宸。
事情到这个地步,若霍菡嫣还猜不出大概,也未免太过蠢笨了些。当初这云媚以一介婢女成为贤王侧妃,在帝都也是传言纷纷。当初在霍王府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这女子并无多少奴仆成妃的模样,不但容貌出众,且进退得益,不卑不亢,确实有皇室侧妃的样子。在贤王落难之事,还能跟随在侧尽心照顾,也可算得上情深意重。
如今看来却是一场笑话,贤王的侧妃竟然是夫君的人,那么贤王瘫痪也应当不是意外,夫君此举定是谋划算计多年,隐藏之深,连自己与他成婚数载都对此一无所觉。思之及,还不知有多少事自己仍被蒙在鼓里,想来不觉心中发寒。
云媚往后退了一步,她方才实在太冲动了,惹了霍菡嫣是小,若是等会主人有了脾气,恐怕自己难以顺利回到凤城。“云媚尚有它事,便先行告退了。”
想走?!惹了火便想一走了之,夫君的这位属下倒是缺了几分定力。“侧妃好不容易来一次咸州,何不留下多住几日,也好让本郡尽尽地主之谊。”
云媚蹙眉,这霍郡主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故意留下她?眼眸不自觉的对上书房外的主人,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顿时胆寒!“不敢劳烦郡主,云媚告辞。”说完便以自身最快的速度朝院外走去,谁知霍菡嫣竟然伸手将人拦下,身手招式如行云流水,“若本郡偏要劳烦又待如何?!”
“裂,带她走,顺道了结方才所说之事。”薛少宸的目光看着霍菡嫣,口中却对暗卫下着命令。
暗卫颔首应声,转眼间院子里已经没了云媚的身影。霍菡嫣也并未阻拦,只是凝视了他片刻后又移开,一时之间竟又不知如何以对。开口质问不妥,若无其事又绝无可能,这么多年自己的心性还是如此沉不住气,想着此时心中浮躁不宜再言,只得走上前细声开口,仿佛方才一切并未发生过。“昨夜清瑶说起想学些防身的武功,希望你能传授她一些。”
“你就是为这事过来的?”薛少宸修长的身子带着扑天的压迫感缓缓靠近,就像一只巨蟒盯着自己的猎物,伺机吞噬。“就没别的想问?”
霍菡嫣此时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看着他靠近也未曾退步,反而站在原地。“夫君想让我问什么?贤王侧妃是不是你的人?贤王瘫痪多年是不是你所为?还是……贤王与林纾之间也有夫君的手笔。”
“你终究还是在意他,无论他当初如何对你。”薛少宸却没有回答她所问的问题,而是抬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透露出他此时内心的愤怒之色,虽然他面容上丝毫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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