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还是闲时跑跑风月之地听曲看舞,瞧着面前各个美人风情万种,他却总是恍惚,总能忆起那独处还没过一个时辰的涟漪的样子。
她灵动的眸子,她飞扬的神采,甚至是她朝着自己怒目圆睁的模样,纵是气着恼着,也是秀色可餐,别有一番风味。
一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却依旧没有涟漪一点消息。眼看着黄叶飘散已经入秋了,高延宗更是被这莫名的伤春悲秋惹得黯然神伤,连高长恭找他喝酒闲聊都没什么精神。
这一日得空又去了兰陵王府,刚一入正门就看见了郑氏正与一位婢女笑着说些什么,看到高延宗来了才嘱咐着那婢女先下去,往他这边走来。“五弟,四爷在屋里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高延宗的眼光还锁在那刚离开的婢女身上,呆愣着直到郑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忽而看着她问道,“四嫂,刚才那跟你说话的,是何人?”
“是府上的新丫头,刚来也就大半个月吧。”郑氏也望向那婢女离开的方向,她却已是入了府内,看不到身影了,“怎的,五弟认得?”
“方才隔得有些远,可是看着侧脸,好像是认得的。”高延宗也并不确定刚才那远远的一眼是否真的认清了,还是跟先前几次他眼花看错人一样,于是他朝着郑氏笑了笑,便顺着那婢女先前去往的路跑了,“四嫂,烦请你让四哥再等等我!”
“五弟!”郑氏看着高延宗一会儿就没了身影,虽不明所以,但觉得他那一刻迷茫变成执着的神情着实逗趣,不觉就笑了出来。
高延宗对兰陵王府极其熟悉,看着那婢女离开的方向应是要回到下人房的,但是他却并未追到她,正疑惑地站在天井之中,碰巧就听见了不远处回廊里走过的两个婢女的谈话。
“那新来的涟漪,我看着她细皮嫩肉像个大小姐,没曾想手脚还挺勤快又会说话,王妃呀平时也是挺安静的,可是被她一逗就笑了!有她在呀,就觉着大家都乐呵!”一个婢女沿着廊子里面走,与靠外的另一位随意地聊着,“听说她身世挺可怜的,父母都不在了,孤苦一人辗转到了邺城找亲戚投靠,可惜也没找到人,还好遇见咱们王妃了。碰巧四爷屋里的小桐这阵子病了,大半个月都卧床不起,换了几个小丫头都用得不顺手,估摸着过一阵儿王妃会把这聪明的涟漪指派到她房里去的。”
“我瞧着涟漪眉清目秀的,尤其是那双眸子水灵灵的好看得很,就是脸上有块胎记实在是可惜了。”另一个婢女向着廊子里面望着,便也没看到天井中的高延宗,“不过她若真没了那么大一块红痕,怕是定会被坏人拐去卖进青楼的吧,而且若是太好看了,王妃也不敢收进府里来的。”
“去去去,王妃是什么人呀?大家闺秀还又温柔体贴,可是大气得很,再说了,咱们四爷自个儿就够美了,哪是一两个漂亮姑娘就能勾走的。”两个婢女还在相互打趣着闲聊,突然被人拦了路,抬眼一看面前的男子是高延宗,怕是听见了她们说郑氏的是非,连忙屈膝向着他行礼,口气略带惊恐,“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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