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脚下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远远望去,像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各色花儿点缀其间。蜜蜂、彩蝶在花间飞舞,彩蝶翅膀上的彩斑熠熠生辉。他们不想打扰那鸟儿的歌唱,就朝草地的深处走去。
晓阳嘴里哼腔哼调:三载同窗情如海,山伯难舍祝英台。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一边腰技扭动,手指在眼前比比划划。
建国不解地问:“你唱的哪国的歌,阿么一句也听不懂?”
“这是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十八相送,我姥姥在家有事没事老爱哼两句,我听也听会了。今日里看到彩蝶双飞,就想起了化蝶:我痴痴迷迷飞在花丛里,短暂红尘太多的别离说完又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化蝶,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坚信连这都不知道的人是不配和她双飞双舞的。
“阿么不知道,是说祝英台在送亲路上前往梁山伯坟前祭拜。一声哀号,伤心欲绝,刹那间天摇地动,飞砂走石,白昼灰灭,忽见坟前裂开一条一尺多宽的隙缝,祝英台一跃而入。转瞬风停地平。后来在那儿的山坡上,常有大蝶双飞翩翩,人们就说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化身。”
“这真是天意,这老天爷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隨人愿啊!”
“什么天意,是巧合,也许那天正好赶上大地震,别忘了,这只是个传说。”
“怎么那么美好的一个故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没味。”
眼前一对蝴蝶相互追逐着,晓阳问:“你说哪只蝴蝶是祝英台?”
“当然那黄色的蝴蝶是祝英台。”
“那黑色的蝴蝶就是梁山伯了。”建国也展开了想像的翅膀。
她追逐着那黑色的蝴蝶飞奔,感觉到风的呼啸和心灵的飞扬,积郁在心中的郁闷被统统抛在了脑后,她喊着:“来呀,帮我捉住它。”那乌黑发亮的短发飘起来像扇着翅膀飞翔的黑蝴蝶。但他依然迈着沉稳的步伐,微笑着,像歌里唱的:“你快乐,我快乐。”这时的他像哥哥,更像一个带着孩子玩耍的长者。
突然,他有了短暂的迷茫:你的梁山伯不就是我吗,你还在追什么?反过来一想,不对,要真是我就惨了,不,这只是个传说。
当他怀揣梦想,在一种神话般令人迷魂的气氛中飞奔的时候,他浑身是劲,梦醒时分,心里顿觉不是滋味,于是说:“我累了。”
他也真累了,蹬了那么久的车,于是在旁边一块草地上躺下,双手合十忱在脑后。
那只黑蝴蝶,终于落在了一朵花上,晓阳躬着背,蹑手蹑脚地走到蝴蝶旁,抿住呼吸,静静地看它扑腾着翅膀,她以为这样的无声无息就可以长时间地欣赏它的美丽,可蝴蝶仍旧发现了她忽闪着的大眼睛或是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在它起飞的一瞬,她猛地一弯腰,双手把蝴蝶一捧,蝴蝶居然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凝视片刻,张开双手,轻吹一口气,蝴蝶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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