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薇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谁的名字。赵行简先动的手,按道理应该要帮白易生;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也做不到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外人算计他。
“咦,看不出来你这个学长还练过啊?一招一式挺像回事的……”莫满楼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纠结,正儿八经地评价起两人的腿脚功夫来。
“那阿简岂不是要吃亏?”苏幼薇急了,一句“要不表哥你还是帮阿简吧?”已经涌到嗓子口了,又听见后者慢悠悠地解释道:“那倒不会,阿简跟我,都是从实战里打出经验来的。纸上谈兵和亲身实践毕竟不一样,一个花架子多,中看不中用,另一个可是实打实的杀招……”
苏幼薇被他逗得都快急哭了,可怜兮兮地说:“表哥拜托,不要再看热闹啦!他们俩要打出个什么好歹来,那怎么办啊?”
见她担心得眼睛都红了,莫满楼才收敛了原本幸灾乐祸的神情,认真问道:“最后问你一次,到底帮哪个?”
苏幼薇别开眼,不看两个打得正凶的男生,狠下心肠答道:“你看谁被打得比较惨,就帮谁吧!”
莫满楼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没想到我们薇薇也有如此铁石心肠的一面……”
也不知是三表哥劝架的水平太高,还是那俩人打累了,他走过去压低音量说了些话,赵行简和白易生当即识相地松开了彼此。
苏幼薇黑线,动动嘴就能搞定的事,你居然好意思为难我那么久?
一边围观的不明群众见没戏看了,陆陆续续也跟着散了。
赵行简和白易生此时都冷静了下来,说鼻青脸肿有些夸张,或多或少的擦伤和淤青却是躲不掉的。
苏幼薇看着挺心疼,也不知道该先安慰哪一个比较恰当,干脆含糊地问了一句,“你们还好吧?”
赵行简的目光依然跟刀子似的投在白易生身上,没好气地答道:“还死不了。”
相反,白易生勉强扯了个笑容,因为嘴角的伤口显得颇为滑稽,安抚她道:“别担心,薇薇,我很好,没事的。”
不知道他话里的哪个字又触碰了赵行简的逆鳞,后者再次握紧了拳头。要不是莫满楼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估计还得再来一场混战。
折腾成这样苏幼薇早没了吃饭的心思,“附近有什么小诊所或是医院吗?我想你们两个都应该去看看医生,好歹把伤口消个毒上个药水。”
赵行简难能可贵地没唱反调,白易生自然更不可能说不。于是,在莫满楼的带领下,一行人声势浩大地去了最近的一家私人诊所。
似乎觉得四个人的组合方式有点奇怪,帮忙处理伤口的小护士一直不停偷偷撩着眼皮打量他们。
苏幼薇浑身不自在地站在一边等着,所幸两人都只是皮外伤,清理加抹药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赵行简和白易生虽说看着狼藉,但吸引异性的魅力却是一点没少。等伤处处理完毕,小护士的脸也跟着红成了一片。
结账时莫满楼夸张地叫道:“美女,你确定没有算错吗?这么便宜?”
小护士眼神闪躲,“没……没错,记得明天再过来换药。”
“噢……”莫满楼故意拉长了音调,转头叮嘱赵行简和白易生,“两位,记得明天‘过来’换药啊!”
两个“刷脸”的男生皆是面无表情,倒是苏幼薇配合地应答了几声。
出了小诊所,四个人走了没几步就十分有默契地先后停了下来。
赵行简自然希望苏幼薇跟着他们走,而白易生也用同样期盼的目光望着她。
苏幼薇忽略心底的愧疚和不舍,歉意十足地对白易生说道:“学长,今天真是很对不起,让你无端端受了这份罪,我替他向你道歉,医药费什么的我们都会负责的。改天找个时间,再好好请你吃饭赔罪,可以吗?”
话都这么说了,意思就是不会跟他走咯?白易生难掩失望,他垂着头,低低说了一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他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苏幼薇字里行间无一不在替赵行简说话,明明不讲理先动手的是后者,为什么她还要护着他?
叫了辆出租送走白易生,苏幼薇再回头就没了好脸色。她看着赵行简,气愤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跟他打架?人家好歹也是我的学长,没和你说实话是我的不对,但你至于动手打人吗?”
赵行简心里还在高兴她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谁知突然又被指责了一通,才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你还敢说?我不是都叫你跟他不要有什么牵扯了吗?竟然还骗我出来吃饭?吃什么饭啊?我们缺你这一口饭了吗?”
他态度不好,原本觉得自己有错的苏幼薇登时也怒了。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莫满楼总算及时跳了出来,“行了行了,一人少说一句。都这个点了,先吃饭,饿着肚子吵架都没力气……”
作为半个长辈的表哥发话了,苏幼薇只得把一肚子话都咽了下去。
紧接着,三个人吃了从小到大最食不下咽的一顿饭。赌气的苏幼薇和生气的赵行简谁也不理谁,完全零交流状态。饶是莫满楼再擅长插科打诨,也被两人的“非暴力不合作”弄得无可奈何。
饭一吃完,苏幼薇就硬邦邦地说要回学校。莫满楼拿她没办法,只好亲自拦了车,嘱咐了几句让她离开。
刚回来就看见赵行简在喝酒,莫满楼叹了一口气,把杯子从他手里夺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瞧你这熊样儿,刚刚在薇薇面前不是能耐得很吗?”
赵行简没有跟他争辩,神情里一片迷惘。
“这么多年老朋友了,我也不跟你绕圈子。实话说吧,你对薇薇到底是什么心思?”
赵行简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能有什么心思?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妹妹还亲……”
“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挡着她,不让她跟那谁来往?你确定你不是喜欢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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