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依人的女孩儿,就像眷恋父亲一般眷恋着这些主人的替代者。她们使出一切手段,哪怕使用暴力,也要将这些血族留在她们身边。
耶尔医生又说:“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一位替代者身边的女孩儿数量不能超过五位。否则数量过多,多余的女孩儿会产生无法抑制的嫉妒之情,就像发·情而争斗的麋鹿一样会进行残酷的决斗。所以这儿需要许许多多的血族,无论是萨巴特还是卡玛利拉,无论是诺菲勒的那些丑陋怪物,还是卡帕多西亚的那些死亡妖魔,我相信这些女孩儿并不挑剔。我并未试图结识其余血族,但据我所知,这儿至少有二十位以上的血族。”
二十位血族,这可是相当可观的规模,只有小型城市中能容纳这么多的血族,同时确保他们不被凡人识破。如果缇丰王子发现这一切,只怕也会感到头痛。
我说:“恕在下直言,这般权宜之计,恐怕不能长远持续下去。为何医生不试图寻找一条根治此病症的方法呢?这儿的镇民难道不因此而担忧吗?”
他耸耸肩,说:“这是他们的传统,恐怕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了。而且患了尸鬼症状的女孩儿,虽然寿命与正常人无异,但在有限的生命里,却能比凡人更有效的抗拒衰老,并且拥有强壮而健康的体魄,这不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吗?”
我忍不住叹道:“但她们却因此而失去了自由,无法长时间离开某个依靠。她们被强制催眠,失去了选择爱人的权利,强迫自己爱上施舍自己性命的人,这又岂非一种悲哀?”
耶尔听了我的话,沉思片刻,笑着说:“只要她们自己觉得开心就好,我无法顾及更多。而且我也试图留下来做点善事。你看,当这些凡人受到你的照顾之后,他们会变得感激而温驯,某些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他们不再是食用的牲口,而是令人愉悦的宠物了。”说罢放下酒杯,用自信的笑容面对着我。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时无法开口,他的话暴露了他冥顽不灵的信念,不管他表面上看多么和蔼可亲,他始终是萨巴特的人,是拉森魃的贵族,骨子里依旧自认为是凡人的主宰,是高人一等的牧羊人。
耶尔见我说不出话,苍老的脸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说:“在这儿太平无事的住了那么久,有时候,我会忘记卡玛利拉的存在,忘记自己萨巴特的身份。你想要找麻烦吗?孩子?无论你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本事,你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尸鬼,而我即使再衰弱,也曾经是一位妖魔。”
我的心仿佛被卡车重重撞击,顿时七上八下,惊慌失措,但我装出镇定的模样,说:“萨巴特?我在这儿并没有看见萨巴特。”
他紧盯着我,眼神凶恶,问:“那你看见了什么?”
我说:“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一位向往和平的老人,一位请我喝酒的朋友,仅此而已。”
耶尔医生沉默片刻,突然放声大笑,他举起酒杯,喊道:“为朋友干杯!”
我附和道:“为和平干杯!”将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装腔作势的从椅子上悠悠站起,一抖外套,伴随着优雅的转身,我打扮整齐,又说:“后会有期了,朋友。愿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耶尔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同意,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医术比我更高明,名叫面具的尸鬼。”
————
走出诊所,天色已近黄昏,白雪和房屋被落日染上了鲜艳的色彩,小镇上的人渐渐增多,纷纷朝镇中心的广场方向涌了过去。
我想:沁心玫瑰,我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萨佛林问:“什么?这和这儿的玫瑰有什么关系?”
我想:这其中的联系如此明显,几乎可以盖棺定论。檀香木节催生了这些女尸鬼,那些玫瑰由魔血培植而成,通过檀香木节的仪式进入这些女孩儿的体内,从而将她们转化成血族的奴仆。所以这儿只有女性的尸鬼,而那些太过年轻的女孩儿不能参加仪式,所以暂时还没受到诅咒。我们白天仅仅能见到少女,正是由于这样的缘故。
萨佛林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连声说:“没错!没错!正是这些玫瑰在捣鬼,我们应该想法制止这仪式,将这一消息告诉那些镇民。”
我想:他们早就知道是玫瑰造成的,就算当时没有看破,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只有瞎子聋子才察觉不到异样。
萨佛林问:“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的活动?继续让女孩儿们受到诅咒?”
我回答:“遍览世界各地那些匪夷所思的怪习陋俗,它们之所以能够存在,便是受到偏见和信仰的影响,这儿的镇民恐怕相信这样会带来好运,或者暗中信奉着某位神祗,所以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样的习俗,并忍耐它带来的一切不便。”
萨佛林奇怪的问:“神祗?这儿还存在着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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