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手掌宽大,收拢时把她的两只手分别包在掌心。
&esp;&esp;“——”
&esp;&esp;林染张了张嘴,没说话,感到身后身体的热度。
&esp;&esp;男人。
&esp;&esp;“胳膊放松,手指抓紧,鼓槌别掉了。”
&esp;&esp;这女人没反应,音乐声又太大,少年不得不低头靠近她叮嘱。
&esp;&esp;那声音有半分熟悉,多少是听过的,音色轻哑,和成熟男人的低沉截然不同。
&esp;&esp;年轻的男人,甚至是小孩子。
&esp;&esp;林染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时没听话放松,但两人力量显然悬殊,下一刻她握着鼓槌的手被他握紧,抬起。
&esp;&esp;哒。哒嗵。
&esp;&esp;两个小节,一轻二重的踩镲。
&esp;&esp;——堪称绝妙的groove!
&esp;&esp;打击乐响起的几秒钟内,场上散开的观众们惊然回头,想看看这从天而降的乐句是出自何人之手。律动感,如同顶级作曲乐感一般可遇而不可求的打击乐天赋,不是学了就能有,也不是会了就能稳稳当当发挥到位。
&esp;&esp;因此第一下踩镲声入耳时,懂行的人就被留住脚步:学生,教师,经纪人,行业资本,要走的不走了,走远的回头了,草坪上一时显得凌乱。
&esp;&esp;人们抬头张望,台上还是刚才那四个破落户新生表演搭子,唯一变化只是打击乐的套鼓后面多站了一个人。
&esp;&esp;看身形是个少年,黑衣黑帽黑口罩,站在打击乐原本的乐手女孩身后,大概因为需要伸脚踩踏板,个子又太高,这时微微弓着腰,把坐在原位的女孩圈在怀中。
&esp;&esp;“你胳膊还在用力啊。放松。”
&esp;&esp;两个惊艳的八拍过后,猛的一下强音镲作一停顿,间隙里,少年再次提醒林染。
&esp;&esp;“呃,我紧张……”
&esp;&esp;面前人影绰绰,林染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放松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再放松就握不住鼓棒了,尽管事实上就算她松手也没事,两手连着鼓棒都被他牢牢捏住了。
&esp;&esp;呼。
&esp;&esp;那少年没答话,反而好像轻轻笑了声,或者是轻叹,她听不真切。
&esp;&esp;少年再次轻轻呼气,试图掩饰或缓和他如鼓的心跳。
&esp;&esp;身体的反应诚实而猛烈,看到她,靠近她,产生反应,好像一连串原始本能。
&esp;&esp;演奏对他来说太熟悉也太简单,不必分出一丁点理智照顾,此刻他全部残存的理智都在阻止自己再靠近她一点。
&esp;&esp;而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esp;&esp;他的靠近,他的挣扎,她未加察觉,或只是不在乎——她径自面对人群犯紧张,那是毫无必要的事。
&esp;&esp;他想,你不知道现在谁在帮你执棒。
&esp;&esp;假如你知道我,假如你稍微了解我的水平,就该明白从现在起,你一点都不用紧张了。
&esp;&esp;如果这真是一场比赛,那么紧张的应该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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