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打开暖风,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拿过蓝色抹布擦窗。贺川看着她的右手在前面来来回回,纯白和深蓝交错着,突然说:&ldo;想验证吗?&rdo;蒋逊手一顿。贺川说:&ldo;停车。&rdo;车子停在路沿,贺川先下车,走到驾驶座边上,扶着车顶,敲了下窗。蒋逊问:&ldo;干什么?&rdo;贺川笑得吊儿郎当:&ldo;让你体验高|潮。&rdo;隔着车玻璃,他的声音有点空空的不真实。蒋逊定定地看着他。他微微低着头,贴得近近的等她开门,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眸微微抬起,双目交织,车玻璃熏上了一团雾,是她的呼吸,还有他的。蒋逊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贺川让到一边,她从他肩侧擦过,走到了副驾。两人换了位置。上了车,贺川调整了一下座椅,系上安全带,低头看了看手刹档位,再用脚感受了一下离合器的位子。&ldo;我十几年没开过手动挡。&rdo;他说。蒋逊系上安全带:&ldo;你确定你要试?&rdo;贺川说:&ldo;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得不到高|潮。&rdo;蒋逊要笑不笑地说:&ldo;挂一档,离合器要踩到底,等车抖起来的时候再松手刹。&rdo;&ldo;需不需要叫你声师傅?&rdo;蒋逊解安全带:&ldo;我下车等你吧。&rdo;挂档、踩离合、松手刹、油门,贺川慢慢松开离合,加油门,车子起步,换挡,转眼飞驰。蒋逊扣紧安全带。贺川问:&ldo;怎么样?&rdo;&ldo;还行。&rdo;贺川摇下车窗,寒风涌进。&ldo;再快点?&rdo;蒋逊拉住被飞吹起的长发,张了口,风就往嘴里灌:&ldo;弯道,换挡!&rdo;贺川听了她的,划过了一道急转弯。天色阴沉,乌云压得极低,一片片阴影盖在山头。贺川没有目的地,车头对准前方,有路就上,有弯就拐,有障碍就避,他的车速越来越快,涌来的风也越来越大。贺川大声问:&ldo;这路有多长?&rdo;蒋逊长发乱飞:&ldo;盘山公路,三四十分钟车程!&rdo;&ldo;那天你从安河镇过来,总共才花了一个多小时?&rdo;&ldo;快两个钟,上回堵车。&rdo;下起小雨了,挡风玻璃上贴着一颗颗水珠,贺川打开雨刮器,左胳膊搭在车窗上,两侧是茂密的竹林,双车道,几米一道弯,他越来越顺手。前面是40度的陡坡,蒋逊的声音被风吹破了:&ldo;别溜车了!&rdo;贺川换了挡,车子&ldo;嗖&rdo;一下冲了上去,后劲十足。贺川大声问:&ldo;你以前开什么车?&rdo;&ldo;就这车!&rdo;路边泥沙湿滑,贺川控制着方向盘,&ldo;你要是不干野导了,能去驾校!&rdo;&ldo;你又在夸我吗?&rdo;贺川笑着:&ldo;这次你想不想?&rdo;想被我夸?被不如我的人夸,没什么想不想……蒋逊说:&ldo;你不如我!&rdo;&ldo;是么?&rdo;车子再次加速,冲破层层雨幕,雨水都从窗外灌了进来。蒋逊喊:&ldo;关车窗!&rdo;贺川问:&ldo;受不了了?这样呢?&rdo;再次加速,冲过一道急转弯,蒋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倾斜。明霞山的盘山公路,几米一道转弯,叠加着陡坡,会车时两车近在咫尺,那种轮胎快速摩擦着地面的惊险刺激,没人比蒋逊更能明白。穷途末路般的速度,让人上瘾,让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智。两侧景物瞬息万变,眼前的是悬崖,狂风伴着暴雨呼啸,车椅上、方向盘上、仪表盘上,全都布满了雨珠,速度快得让人说不了话。&ldo;蒋逊‐‐&rdo;蒋逊被雨打得眯了眼:&ldo;嗯?&rdo;&ldo;怎么样?&rdo;蒋逊抹了下头发:&ldo;嗯。&rdo;贺川目视着前方,嘴角慢慢扬起。车窗拉上了,车里打着暖气。蒋逊抽了两张纸巾擦头发,车内只有沙沙声,谁也没开口,似乎还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悬崖、速度、末路。异样的气息,在慢慢地酝酿。&ldo;嗡嗡&rdo;几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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